山崩
荡,而且让人听了心神震荡,“前些日子我二弟死了,今日我三妹死了,这傲寒山庄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若非我三妹中了谈凤的蛊,我怎会同意把这里借给钱老,让他在这为所欲为?我又怎会同你们合作?” 梅大眼神渐渐变得癫狂,他突然双手撑着栏杆,将整个上半身都撑起来,仰天大笑了几声,又猛地低头,像是俯瞰蝼蚁一般,笑容极为可怖:“而今三妹死了,我们也就更没有合作的必要了。如果没有银刀门,我二弟也不会死,三妹更不会死。我要你们所有人都给整个傲寒山庄陪葬!” 地面上的裂缝越来越大,不少地方已经塌陷,甚至有山崩地裂之势,惨叫声此起彼伏。 “虽然此事银刀门也有责任,但罪魁祸首应是钱老才是......”柯为和似乎还想跟他讲道理。 “他就是想毁天灭地,跟这种人讲什么道理......”杜雪衣正说着,脚下的裂缝骤然崩开,她在跌落的前一刻,眼疾手快将彻底昏迷的余飞景推出去。柯为和赶到时,堪堪捞住了余飞景。 杜雪衣眼前忽明忽暗,下坠的过程似是磕磕绊绊,好像总是撞到什么一般,就这么一路地往下摔去。 疼倒是不觉得疼,就是麻烦得紧,一点都不干脆,死相肯定也很难看。 四周光线昏暗又烟尘弥漫,只听得耳畔传来轰隆隆的巨响,杜雪衣完全瞧不清上面的情况,只觉得这一声有如天崩地裂,宛若整个世界都塌了,所有人都跌落无尽的黑暗,所有声音也都尽数埋在这震天动地的响声之中。 *** 恍恍惚惚间,也不知失去意识多久了,杜雪衣感受到鼻尖的香味越发浓郁,甚至甜得有点齁。 难道这是死前的幻觉? 不!上次不是这样的! 想到此处,杜雪衣猛地惊醒。她想到那个常常梦回的清晨,空气中充斥满血腥味,暴雨初歇,晨光一点一点透过云层洒向世间,自己却感到刺骨的寒冷如冰刀雪剑一般侵入全身,而后冷到麻痹,到最后五感缓缓消失。 杜雪衣坐起,习惯性开始观察周遭形势——虽然仍烟雾缭绕,但天顶透下微微光亮,视物已不成问题。 底下是一片柔软的泥地,泥地上盘满粗壮的树根,无处不在的树根往各个方向蜿蜒而去,分别汇入各自主干,主干与主干之间的枝叶和树根亦是盘根错节纠缠在一起,错综复杂,一路携着不同颜色的梅花直冲天际,颇有遮天蔽日之势。 如此看来,联想到余玄度提到的他跟着梅大从地道离开,银刀门众人又从地道进来,此处应该便是地道所在。而今,这倒更像是个没有顶的迷宫,原本的“顶”大抵就是整个山庄,甚至于整座山,这些擎天巨梅应是支撑整座山的支柱,漫山遍野的梅花则是梅树的最小分支。 适才摔下来时,应是被这些根系绊住才不至于摔死,杜雪衣踏上一个树根,抬头望着横七竖八挂在树上残破不堪的雕梁画栋,又低头看到地上散落的一些古董玩物的残片,不禁啧啧感叹—— 这可都是宝贝啊! 梅三姑若是在天有灵,看到她所有的珍藏都被毁了,估计得气得活过来。 开玩笑归开玩笑,杜雪衣心道终归还得尽快找到余玄度。 他懂得阵法,又走过这地道,定然知道怎么带众人出去。 杜雪衣赶忙将自己那颗蛇纹双明珠的红珠取出来,红光乍现,刹那间周围景致均被照亮。 俶尔她的手一顿——花香不知何时变了个味道,而且分外刺鼻,令人闻之心神不宁,伴随来的还有远处隐约的打斗之声。 杜雪衣这才想起还有瘴气这个东西。 她之前那听梅三姑说过,梅大精心布置的梅林会散发有毒的瘴气,会乱认心智,所以千万不要惹了他。但具体怎么个毒法,怎么个乱法,自己却无从得知。 上次虽然身临其境体验了一回,但那时自己身受重伤,又被如如道人带得几乎是飞着穿过,确实没太注意。不过据夏橙所说,众人只是眩晕出现了幻觉。然而梅大那时明显并无杀人之心,这次似乎就不一样了。 余玄度会不会也受瘴气所扰? 那就糟了。 想到余玄度说余飞景进来时闻到瘴气后,直接晕了接近一天,而且就算是武功高强如钱老,也受瘴气影响不浅。而今看来,这瘴气已不仅仅是乱人心智那么简单了,杜雪衣不由得捏了把汗。 不对! 那为何自己没事? 莫非是因为自己完全没有内力? 杜雪衣一面想着,一面矮身穿过横跨在身前的巨大树根,抬头时她蓦地一惊。她的斜前方另一条粗壮的树根上居然挂着个浑身是血的人,在红光照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