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盖上盖子,放进冰箱冰镇二十分钟左右,肉馅的鲜味会激发出来。趁着肉馅在冰箱里,就可以和面。 外婆做包子一贯是死面,面皮要软,最好的状态是摊在手心上像是要流下来,这种面皮包出来的包子最好吃。 圆姐是玩面粉的行家,并不认同方晴和面的方子,水放太多了,面皮稀软,都不好包了。圆姐的包子是第一笼蒸出来的,她急于尝味道,快速吹了吹,就往嘴里塞,把她烫得不行,不过,这馅儿的味道是真不错,比她自己调的馅儿强多了,就是面皮有些发硬。 等了十几分钟,第二笼方晴做的包子好了。圆姐不用尝,只看包子剔透的皮儿,就知道一定好吃。一口咬下去,包子皮软糯,肉汁在嘴里爆开,香得能吞下舌头。 圆姐从李家走的时候,对方晴的热情要真诚多了。她到巷子口的杂货店给儿子打去电话:“别管人家要几块砖,一定要把隔壁的事儿当个正事办!” 周五,江铮借了辆小货车,从刘家镇把砖拉回来了。小货车停在巷子口,江铮和方晴两人一趟一趟地往家搬砖。外公外婆要帮忙,小两口坚决不同意。 “啧啧,这砖真是不错,是好砖。”外公十几岁在乡里帮人盖过房子,对砖头有点基本认知。 外婆一听是好砖,一颗心揪起来了,不知道花了多少钱。等方晴和江铮忙完了,她偷偷问方晴花了多少,方晴怕她又急晕过去了,赶紧把跟圆姐的交易说了,外婆才松了口气。 不过,她觉得这些砖来之不易,现在小偷很多,胆子又大,和平巷这一片有几家装着防盗门和防盗网,都被入室盗窃了。外婆和外公两人就守在门口,好似堆在院子里的不是砖,是黄金。 周六不到七点,全家都起来了,早早吃完早餐,收拾好,等齐师傅上门。不上班的时候,方晴是要睡到十点过的,她靠在李婷身上打瞌睡,江铮看七点半快到了,去门口接齐师傅。 他走到院门口,正要出去,齐师傅来了。他还带了一个人,六七十岁了,头发几乎全白,看长相跟齐师傅有几分像。 跟齐师傅谈好的价钱都是他一个人的,临时多一个人,这钱怎么算? 齐师傅拉着江铮到旁边私语,赔着笑:“这是我亲叔叔,他家里临时出了点事,需要用钱,全家都出来打工了,十五岁的孩子都去广东了。我叔以前也干过砖匠,快十年没干了,我就想着还是接着干砖匠吧,不然这么大年纪去工厂挑沙,抬钢筋,工厂能要,他身体也受不了。这钱还是咱们先前商量的那样,只算我一个人的就行。” 江铮和齐师傅说了会儿话,齐大叔一直站在那里,像是怕主家嫌弃他不老实到处乱走,他一步也不敢动。江铮望过去,他忙拿出一记讨好的笑,令他满脸的沟壑更加深重。 江铮出去的这段时间,外公和小姨夫聊钓鱼,外婆和小姨聊买菜,在平缓的聊天声中,方晴昏昏欲睡。她都快睡着了,听小姨忽然声音放大:“齐师傅怎么还带了个人?” 一家子迎出去,和齐师傅互道一声好。齐师傅介绍这是他叔叔,来城里找活儿。齐大叔拘谨地笑,双手合十,像拜佛似的跟大家问好。 小姨夫从后面走上前,说:“是齐大叔你啊,差点没认出来。” 齐大叔看了看小姨夫,也笑起来:“这是你家啊,真是巧了。” 小姨夫说:“那次去白岭那边钓鱼,就是住在齐大叔家的,土鸡蛋就是他家的。” 既然是小姨夫的熟人,就不好让人家干活儿了。外公外婆忙把齐大叔请进屋,齐大叔得到齐师傅的同意,才跟着进了屋。 “我衣裳上有土,别把沙发弄脏了,坐凳子就行了。” 齐大叔执意只坐凳子,外公外婆也不好勉强他。 他们是同龄人,天然有种亲近感,很快就聊上了。 “要不是我家小山作孽,我一把年纪了还出来打什么工!我都不好意思说,那个畜生骗我们在城里的公司上班,说老板是酒厂厂长的儿子,很看得起他,让他做经理。我们一直在农村,没见识,他说啥就是啥,真以为他在城里发达了。” 结果,公司不是正经公司,总共就五个人,卖一种叫“健康锅”的产品,声称把健康锅带在头上,可以接收宇宙精华,能治疗各种疾病。 健康锅就是一个普通的小铝锅,菜市场有卖10块的、15块的,最贵的也就三四十块,被这骗子公司卖给老年人,一个健康锅要300块。 有人发现受骗了,报了警,警察去查,发现这些受害者提供的地址根本就是个假地址,这五个人早就不知道跑哪儿了。 而齐大叔的小儿子齐小山能被抓住,是一个老乡的父亲得了肺癌,听信了健康锅的疗效,一天到晚戴着一个铝锅,医院也不去了,药也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