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但见一行十几人走进大殿内,老的老,少的少,三教九流,衣着各异,甚至好几人身上挂彩,一股血腥之气弥漫开来。 打头一人五旬开外,面目沧桑却不显老态,生得身材高大,虎背熊腰,尤其一双蒲扇大手,比寻常人还要大上一圈,显然是个掌上的练家子。 石元庆憨声憨气叫了一声:“邢帮主!” 吕策颇为激动:“是我黄河帮的兄弟来了!” 群雄亦认出了邢飚,惊疑不定的打量着黄河帮众人。 陆上修望着邢飚那潦草包扎仍流血不止的手臂,不禁皱了皱眉,开口道:“邢帮主可是路上遭遇了仇家祸患?至远,带邢帮主等人去客堂疗伤……” “多谢陆道长好意,邢某这点小伤何足挂齿?”邢飚大手一摆,笑了几声,“邢某和兄弟们昨夜确实遇上了仇家,我等受了皮肉轻伤,对方也没能讨得好。至于邢某的仇家是谁,不必多说,天下间人所共知!” 任上淳心直口快,“啊”了一声:“莫非邢帮主等人遇到了燕兵伏击?” 传言道这邢飚父母妻儿都是为燕人所杀,他与燕廷有血海深仇在身,这些年来一直带领帮众抗燕,致使如今黄河帮中自帮主往下几位当家都在北燕官府通缉令上挂了号。 “不错,正是燕狗!” 邢飚向众人一抱拳,朗声道: “燕人杀我同胞,占我故土,那燕世子心狠手辣,不给我等江湖人活路,这些年北方武林门派不知有多少遭了屠戮。燕人皇帝老儿昏庸无道,痴迷丹术,我帮中弟子打听到,近来那世子府为讨燕帝欢心有意招揽太华派入其麾下,正欲前往贵派报信,谁料便接到了宁老掌门仙逝的讣告。如此时机,实在蹊跷,除了那燕狗找上门来害死了宁老掌门,邢某再想不出别的缘由了!”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宁掌门当真是为世子府所害?” “狗娘养的燕贼,老夫跟他们拼了!” 见那陆上修始终不发一言,神剑门门主骆一鸣皱眉道:“太华派乃是武林魁首,若宁掌门当真为燕廷所害,我等断然不能坐视不理,陆掌门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也好叫大家群策群力,以备万全!” 邢飙紧盯着陆上修目光犀利:“莫非你太华派已暗中投靠了燕廷,做了世子府走狗,背信弃义,数典忘祖,连宁老前辈之死都不计较了?” 陆上修脸色骤变:“放肆!邢帮主何故在此大放厥词?未免太不将我太华派放在眼里了!” 刹那间太华派弟子齐齐拔剑,脸色不善的盯着黄河帮中人,只能掌门一声令下便要动手。 邢飙冷笑一声:“若非心虚,何必动怒,我帮弟子个个悍不畏死,怕你不成?” 黄河帮众不甘示弱严阵以待,两相僵持,场面一触即发。 忽有一声不轻不重的叹息响起,其人虽远,其声却近,清清楚楚传入殿内每个人耳中,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邢帮主自负血海深仇,又何必对他人苦苦相逼呢?” 所为大音希声,举重若轻,这一句话看似轻描淡写,实则饱含万钧内力,如清风拂岗,明月照江,叫人心头说不出的妥帖平和,将陆上修方才刻意击钟之举远远比了下去。 当今世上拥有这般功力的高手实在不多,阿英心有所感闻声望去,只见那进门之人年逾花甲,道衣鹤氅,手挽拂尘,翩翩仙骨,正是玉清六真君中行三的天机子严无妄。 严无妄武林辈分颇高,见他出面,殿中人皆不敢轻举妄动,一时间纷纷起身行礼。 “严前辈。” “严道长。” 严无妄走上前来,瞥了一眼剑拔弩张的双方,抬手拂尘左右一扫,无论太华派还是黄河帮中人手中的刀剑武器纷纷归鞘。 “此事本为太华山一桩家务事,不值得外扬,今日未免天下人误解,贫道只好公之于众了。” “三师叔!” 陆上修开口欲阻,却是被严无妄制止,他淡淡道: “胜败乃兵家常事,无谓遮掩,二师兄在天有灵,也会坦荡承认的。” 邢飙一愣,“严前辈的意思是——” “不错,我二师兄正是与人比武惜败,重伤不治,因而仙逝。”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众所周知宁掌门武功绝伦,世间罕有敌手,除了那公认的武林第一人,大光明寺心明镜高僧约莫能与之一较高下,还有何人望其项背? 白岳剑派掌门聂聪惊疑不定问道:“敢问与宁老掌门比武之人是谁?” “这人说起来,也算是我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