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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憬仪并不认为他能够吸引自己。 赵明甫处事太容易受情绪左右,有时难免优柔寡断,这都为憬仪所不喜。 可从前皇祖父在世时,告诉过她选择赵明甫的原因。 赵家世代清流,在文臣中地位超然,文人重名,必定会善待盛德太子唯一的女儿。 赵明甫本人,从小就稳重踏实,才气横溢,将来踏入仕途,又有家族助力,定能够庇护憬仪。 既然是皇祖父如此说,憬仪便全盘接受。她知道这已经是当时的情况下,老人家能为她选中的最靠谱的托付了。 她从未考虑过自己愿不愿意、喜不喜欢。 如果不是赵家人前些日子的行事露出马脚,让她留心提防,憬仪很可能过完今岁生辰后便要嫁入赵家了。 还没等憬仪理清思绪,孙谦便送来了憬仪等待多时的答案。 “回禀郡主,赵安氏曾于二月二十八日、三月初三日两次入翠微宫。” 二月二十八日,那正是殿试结束后的次日,赵安氏在这个时间入宫见了蕙妃,憬仪唇边勾出一缕冷笑。 她听着孙谦继续说:“奴才根据郡主指示,去查了大内尚宝司的记档,江苏巡抚赵徊智此次进贡的翻针绣共十二匹,皇上将三匹分到泰和宫、五匹分至蕙妃和景德公主、二匹分给了皇后、二匹分给丁昭仪。” “翠微宫的库房奴才进不去查阅,于是奴才又去了赵家找管事不露痕迹打听,确认了三月初三赵夫人回家后,带回两匹样式新奇金贵的布料。” 憬仪微微抬手,打断了孙谦的话语:“就是翻针绣的布料,我已经知道了。赵安氏也有脸把这布料拿来做荷包,给她儿子堂而皇之挂在腰间。若不是那日温洳贞沉不住气冲我炫耀,我尚且不曾留意这处细节。” “还有一事。”孙谦顿了顿,有些犹豫:“祭天大典结束后,景德公主私自往赵明甫马车中去了。因无人护卫,奴才藏在车底,听了他二人一番对话。姓赵的对景德公主再三道谢,景德公主却说郡主明知姓赵的处境不易,被少师大人给了难堪,都不曾出言维护,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欢姓赵的。” 孙谦索性都不用大名称呼赵明甫了。 憬仪往后散散靠在大软枕上,浑不在意道:“她也没有冤枉我,我对赵明甫本就没什么情意。只不过,看来他二人是早有牵扯,我若没有听闻消息,此时还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中。” 闻言,孙谦脸色也阴沉下来:“奴才请郡主示下,如何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赵家人?” 在他看来,背叛郡主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赵家是有几分势力,可在皇室眼中,也不过尔尔。挑三拣四,轮不到他们。 孙谦虽是太监,却机缘巧合能得幼时学武,又因为人坚毅、出手果决,被盛德太子看中安排在憬仪身边保护她。 不知郡主从何处得到消息,听说赵明甫的母亲赵安氏似乎对他们这桩婚约不满,正暗地里寻找更好的出路,郡主前几日从宫中回来后便命他暗中调查。 谁知一查才发现,赵家人已和翠微宫暗通款曲多时。 太监之间那些残忍手段,孙谦无不精通,他想赵家人竟然如此折辱郡主,定要好好收拾他们一顿。 谁知憬仪微微一笑,道:“温洳贞想捡我剩下的,我便成全她。赵家人野望极大,文臣清流的路子已经不够他们走了,还要攀附着蕙妃和庆王奔个好前程,我也成全他们。只盼他们以后都别后悔才是。” “明日我就进宫,禀明太后,请她为我做主,退了这桩婚事。” 就算是皇祖父选定的人,也未必就不会在漫长岁月中变了人性。昔年赵徊智何等推崇憬仪的父王,几乎算得上是他的狂热拥趸。 当初皇祖父赐婚时,赵徊智更是再三承诺,一定会好好照顾憬仪。 可如今赵安氏和赵明甫敢如此作为,又岂会没有他在背后默许?人心易变,不过如是。 赵家背信弃义在先,赵明甫三心二意,根本不是良配,她没必要委屈自己嫁进这么一户人家去。 憬仪本以为她把种种证据向徐太后一摊开,徐太后若顾及大体,总会为她考虑几分。 谁知徐太后越听憬仪陈述,面目越冷淡,最后她冷冷打断憬仪:“哀家听你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赵安氏和蕙妃有些私下的来往,就算她拿了蕙妃赏赐的布料给赵明甫做荷包,也很正常。顶多景德同赵明甫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可赵明甫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青儿,你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憬仪不再安坐,她起身决然跪在铺了水磨石的地板上,不顾硌得膝盖生疼,坚持道:“皇祖母,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若是赵家行事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