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六）

我将包裹放置在桌边，问嬴政道：“王上，如今如何是好。”

嬴政这次没有继续站在那，而是走到秋生的对面说道：“寡人如今，却无法惩治恶相，但寡人向你保证，在秦国为虎作伥，破坏秦国安定之徒，寡人必斩之!”

秋生跪在地上，眼框里红红都布满血丝，情绪有些激动。“王上，英明。”

嬴政摇摇头说道：“寡人无能，救下了你，却无法救下其他正在受其迫害的秦人!寡人失悔!”

“王上……”秋生叫了嬴政一句，却不知道说什么。

“寡人并不比你大几岁，你可愿成为寡人的暗卫？”嬴政此话一出，那个孩子呆在那里，直直的盯着他。

我也有些愣，便低声问他：“王上，这孩子不是宫里人，并没人培养过他……”

嬴政伸手打断了我的话，说道：“不必多言，寡人自有安排。只是不知小友心中，作何打算？”

秋生眼眶再次湿润了起来，不知是激动，还是紧张，他嘴角抽动了两下，有些不知所措的笑了起来。“王上!秋生愿意!秋生愿誓死效忠于王上。”

嬴政伸手扶起他，“那你愿听从寡人的安排吗？”

“愿意，愿意!”秋生胡乱的点着头说道。

嬴政满意的笑着，转身看向我说道：“肖晗，你随我出来一趟，让秋生换一下衣物，随我去一个地方。”

“嗨!”

我和嬴政走出门去，在我院子里一处树下坐下。我好奇嬴政打算如何安排秋生，便开口问到：“王上，我们身边目前可没有人能培养秋生。”

“华阳夫人，那里有。”嬴政冷静的说道。“很快，我们便要同老太后合作了。我们身边有老太后的眼线，而老太后身边却没有我们的人。”

我想了想，继续问道：“可是王上，我们就这么把秋生送过去，华阳太后若是不肯接受，或者不肯帮我们栽培秋生可怎么办。”

“华阳太后，定会助寡人。”嬴政自信的说道：“若是秋生是我们偷偷安插进去的，怕是从一开始就会被华阳太后发现，最后会落一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可咱们便是要光明正大的送进去，华阳太后便不会生出过多的疑虑，即便有疑虑，她也不会除掉秋生。”嬴政用手搓着秦剑的剑柄，气定神闲的说道。

但我还是不太明白。“王上，奴婢愚钝，并不能理解您说的话，华阳夫人心思缜密，做事沉着，怎么会留一个探子在自己身侧呢？”

嬴政笑笑，说：“秋生乃是吕不韦的一个把柄，他知道吕不韦纵人私开赌场，也知道吕不韦欺压下面的官吏，致使百姓敢怒不敢言。”

“如果换你是华阳太后，你会杀掉这样一个随时有着吕不韦把柄的人吗？”嬴政看着我，反问道。眼中是算计，也是对人情世故，朝局变化的通透。

“确实，如此说来，杀了便是不合适的，不如留着，为自己所用。”我说道。

“不止如此。”嬴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把秋生交给华阳老太后，也是把自己的把柄交给了老太后，拿捏秋生也便是拿捏住了我。”

我眉头一皱，有些云里雾里了起来，更是不懂嬴政的心思了。“奴婢，不明白。”

“无论是吕相，还是华阳太后，都希望拿捏住寡人，这样便可掌握朝局，手握大权。可若寡人与吕大人心有不和，便会促进寡人和老太后的合作。”

“而老太后有我与吕不韦貌合神离的证据后，便可以有了与吕不韦联手制衡寡人的事物，可以随时牵制寡人，即可安心辅佐寡人，断不会担心寡人反水。此时，我们便可由明转暗，坐看两虎相斗。”

“好大一盘棋。”我笑着说，“可是王上就不担心，秋生成为你给华阳夫人找的得力干将吗？最后王上反被反咬一口。”

“无妨。”嬴政轻笑，语气平淡，毫无波澜。“华阳夫人即使没有秋生，也会有无数的能人异士，一个秋生不能改变大局。何况我们毕竟救了秋生，还是有一定把握他会帮我们的，至少好过其他人。”

“嗯。”我点点头，故意装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说道：“可是……王上，怕我不是算漏了一步。”

“哦？”嬴政挑眉看向我，“何解？”

我抿嘴轻笑，眼神微眯，说道：“王上的计划都告诉了奴婢，可是个好大的漏洞呢？万一最后反水的是奴婢，王上可如何是好？奴婢可也是救了秋生的，而且奴婢也知道吕大人的把柄。”

“你啊……”嬴政无奈的摇摇头，笑的自然，“你若是反水了，我就只能认栽了，毕竟我只是一个举目无亲，毫无后台的王。”

“好啦，不逗你了。”我撇撇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