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进入秋季后，白日一日短过一日，时间似乎快了起来，稍一晃神，九月便过了一半。

自那日与赵承韫闹不愉快离开了庸王府后，这些时日里，秦筝一直未曾出门。她每日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练琴，仿佛要把之前两个多月没练的全都补上。

每次她练琴时，总能招来些听琴的人。起初是几个孩子，扒着门缝好奇地往里面偷看；后来有大人带着小孩一起来听；再后来，琴声刚起，门口就坐了不少人，还会自带个小凳子，一听便是一个下午。

钟灵也听，不过她是坐在秦筝边上听。连着听了几日后，秦筝见她很有兴趣，便问她要不要学，钟灵点头如捣蒜，小心翼翼地问：“小灵儿可以学吗？”

琴棋书画和读书识字一样，在古代是很高雅的东西，平民百姓们想要学习它很难。秦筝看着钟灵那小心的模样心中一酸，起身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地笑着道：“当然可以啊，小灵儿如果想要学认字我也可以教你。”

钟灵高兴得蹦了起来：“谢谢阿筝姐姐，阿筝姐姐对小灵儿真好。”说到后面一句她声音哽咽，眼中含泪。

秦筝没说什么，只是将她抱进自己怀里。

钟灵心情激动，绞尽脑汁想说些阿筝姐姐喜欢听的话，便想到了外面那些来听琴的人，自豪道：“阿筝姐姐好厉害，每次你练琴的时候，外面就会来很多偷听你弹琴的人。”

“偷听？”秦筝感觉自己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嗯！”钟灵重重点头，很是得意：“他们一定是觉得阿筝姐姐你弹得很好听。”

秦筝意外，又有些好奇：“那他们这会儿也在？”

“不知道哎。”钟灵摇了摇头，根据她的观察，这些人每次都是在琴声响起之后陆陆续续地来，等琴声停了便走，不会敲门打扰，但他们听得似乎也不多认真，因为在听的时候，他们会闲聊，有的人还带着花生瓜子。

最后一点，钟灵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告诉秦筝的。

“那就去看看吧。”秦筝指甲都没拆，直接往门口走。

路程不长，她走得很快，打开门后，发现门口果然有一些人。这些人似乎没想到门会打开，看见秦筝后似乎有些意外，彼此互望一眼，其中一人牵着个孩子上前问：“姑娘就是屋里天天弹琴的琴师吧？”

秦筝点头：“是我。”

“我家就住你前面一条街。”女子面露惭色，指了指前面的一间屋子：“我家孩子喜欢姑娘的琴音，每次你们院子里传出琴声，她就往这里跑，听得可认真。我想着就算不能学，听一听也是好的，因此，无事时我便带她来听，希望没因此打扰到姑娘。”

秦筝看着她手中牵着的小女孩，比钟灵还小，看模样才五六岁大小。

她在小女孩面前蹲下来问：“你喜欢听我弹琴吗？”

“嗯。”小女孩往女子身后躲了躲，只探出一个头来，怯生生道：“琴音好听。”

好萌呀！秦筝心中喊了一声，差点没控制住自己想摸摸头的手。被夸了的她心情愉悦，笑眯眯地问小女孩：“那你要跟我学吗？我教你弹琴好不好呀？”

小女孩第一反应是仰头去看她娘亲。

女子低头看着女儿眼中的渴望，狠心移开，朝秦筝道：“多谢姑娘好意，只是，我们家贫，付不起束脩。”

“不需要。”秦筝看着女子面露为难，解释道：“我原本就要教小灵儿，多教一个也无事，不收您银钱。”

“这……”女子讶然道：“这怎么行。”

“我说行便行。”秦筝强硬道：“想学的话便每日辰时中来，过时不候哦~”

最后一句她还加了波浪线。

女子仍有犹豫，但孩子能跟着师傅学琴的愿望远胜一切，于是当场让女儿向秦筝行拜师礼。

秦筝被小女孩突然下跪的行为吓得往旁边一跳，她走过去抱起小女孩，跟女子道：“在我这不兴下跪，我只当是给我妹妹找个玩伴，若不按我的规矩来，我就换一个了。”

“可……”女子似有疑虑，像是无法判断秦筝是说的话是真是假，觉得她既不收束脩，又不让行弟子礼，更像是在委婉地拒绝。

“对了，”秦筝不管女子如何想，体型道：“我用的筝与你们这的有所不同，你们这里都用的十三弦筝，我还不太了解，等我明日先去买一把来研究研究，学琴之事，就从五日后开始吧。”

不等女子开口，她又道：“另外，我可以不收……束……束什么来着？束脩，哦，对！学琴，首先得有琴，但鉴于小孩子容易一时兴起，过几日就厌恶了，琴可以先不买，但若一直学下去，买一台筝则是必需的，这一点也要考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