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手中的团扇，道：“一顿饭而已。”转而问起了她，“姑娘一个人上街，怎么也没个人陪着？”

秦筝有一点戒备，但不多，只含糊回答：“我不是这里的人。”

妇人笑着点点头，又问了些别的，诸如“秦姑娘家住哪里？”“来京城可是找人？”“可是孤身一人上京？”，一顿饭吃完，秦筝就把自己交代得差不多了。

她放下筷子，站起身学着古人做了个揖，感谢过后，非常不好意思想找妇人借一点钱，并表示自己会尽快赚到钱还她。

妇人提议道：“我楼里正好缺人手，秦姑娘若想要赚钱，何不在我这楼里谋个差事？”

于是，秦筝就这么把自己卖了。

她太不谙世事，只因别人给她一点善意，就毫不怀疑别人的用心，说好借一两银子抵一个月的月钱，签字时连契书上写了什么内容都没看，就按上了自己的手印，等明白过来时却已经晚了。

她不敢再轻易相信人，来这里近两个月，唯一相信的，只有跟在她身边的小女孩钟灵。

“啪！”又一鞭打下来，秦筝差一点就痛出了声。

她恼恨地转头，看着打她的人，像是要把他牢牢记住，以待日后伺机报复。

大汉被她看得背后生寒，顿了一下，继而扬鞭，更狠地朝秦筝甩了过去。

“够了。”一道如玉石相叩的清脆男声突然想起，同一时刻，大汉感觉到自己扬鞭的手被人抓住。他不甘心地往下压，却发现自己竟动不得分毫。

大汉恼怒转头，在看清对方的面容时，先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语气却很是恭敬：“王爷。”

赵承韫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当做没看见般笑了一声。他松了手，慢步踱到秦筝面前，弯腰朝她伸出一手。

没等到鞭子落下来的秦筝听见人声后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只修长白皙的大手。她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地抬头，看见一个长相俊逸的男子正弯着腰朝自己笑，笑得还非常好看。

那一瞬间，她感觉到男子背后仿佛有圣光。

带着圣光的男子在她抬头之时，眼睛变得明亮了几分，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她听见他说：“怎么，本王把袅袅姑娘迷住了？”

秦筝回神，嘟囔了一句：“才没有，别自恋。”然后不客气地把手放到他宽厚的掌心上。

她自己确实痛得连站起身都艰难。

赵承韫看了一眼那只手，纤纤细指，洁白莹润。他轻笑了一下，手掌收拢，刚好能包裹住它，然后一用力，将秦筝拉了起来。

秦筝道了声谢，抽了下手，发现对方反而握得更紧。

秦筝：“？”

赵承韫看着秦筝，目光有些迷离，喃喃道：“肤如凝脂，眼若明珠，唇似点朱，好一个灵秀娇俏的美人儿，一千五百两实在是委屈了姑娘。”

这人在说什么？秦筝一脸“他脑子是不是有问题”的眼神看着他，语气不善道：“松手。”

“连声音也动听。”赵承韫双目变得清明，诚恳问道：“袅袅姑娘，本王愿给你赎身，你可愿意？”

“不愿。”秦筝淡然拒绝，又挣了一下。

赵承韫放开了她的手，看着她身体晃了晃，险些要跌倒。他下意识地想去扶，手还没伸出，就见秦筝咬着牙自己站稳了。

他眸光微闪，沉默片刻再想开口时，被旁边执鞭的徐天虎抢了先。

徐天虎道：“王爷，妈妈罚的二十鞭，小人还没有打完，希望……”

话没说完，就被人踹了一脚。赵承韫道：“什么东西，敢这种语气跟本王说话。”

徐天虎连退了四五步才站稳，可他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王爷恕罪。”

赵承韫看都不看他一眼。

旁边哭得眼睛都肿了的钟灵看得眼睛亮了起来，跑过来跪在赵承韫面前，“砰砰”磕头：“求王爷救救阿筝姐姐！求王爷救救阿筝姐姐！”

赵承韫吓到了似地往后跳了一步，疑惑道：“阿筝？”

他的目光又落到秦筝脸上：“阿筝可是袅袅姑娘的芳名？若是袅袅姑娘开口，本王定是要救的。”

“谢王爷好意，不过不用了。”秦筝不太想搭理他，可对方毕竟刚刚才帮了自己，尤其刚才那一脚，踹得她挺爽的。她虽然拒绝，可脸上神情却温和了许多。

赵承韫想起先前她面对欺骗她的芸娘时的不屈，被鞭打时的倔强，保护弱小时的坚韧，此时面对自己时的淡然温和，突然很好奇她还会不会有别的模样。

秦筝见他又看着自己，感觉莫名其妙。她不去在意，弯腰把钟灵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