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三尾狐狸精曾不止一次地对胡菁菁他们这些从未下过山的小妖精怪们说过：莫要与凡人过多接触，特别是那些食古不化的书生，最好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他们大多心思缜密且冥顽不灵，你自认为可以成功骗过他们时，其实他们已心如明镜，却反过来不让你知道。

说的次数多了，胡菁菁就觉得自己的耳朵里已经长了厚厚一层茧子，等三尾狐狸精下次再讲时，她就总忍不住去揣测三尾狐狸精这么做的用意，该不会是因为她在凡间时被哪个书生伤害过吧？她那时候还想可别让她知道是谁伤害过祖祖，不然她总会让他比那陈世美还要好看！

哎，祖祖说过那么多次，她还没记住，现下不仅与书生走的近，有可能还要一起呆更长时间，走更远的路……胡菁菁心下惴惴，不敢多想了。

眼下她是真怕张生同意李孟真的说法，她瞧着张生和李孟真对视时眼神里已有别样的东西，似是察觉到她没说真话。

书生的心思确实缜密，祖祖说的对极了。

作为一个有能耐的大妖怪，胡菁菁当然不是真的怕凡人为难她，说句自夸的话，凡人在她眼里可是弱的很，她随便一个法术就能摆弄他们，但之后呢？上天岂会饶恕她？！

终归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张生他们越晚发现她的秘密，她在人间玩起来就越轻松自在不是，不然她不仅要时刻提防道士和尚抓自己，提防上天降下雷劫劈自己，还要消耗大量灵力施法抹去他们的记忆，或者消耗大量灵力让自己变个样子去别处，麻烦不说，灵力可是来之不易的，对于他们这群小妖来说，百年才能积攒多少灵力，这一次挥霍出去，将近一半的灵力就都没了，眼下只需每隔八个时辰去找水源修炼，之后岂不得时时刻刻泡在臭水汤子里，那还有什么玩耍的乐趣，她还怎么去替天行道。

再者说，张生虽无趣，但李孟真、福缘可是很讨她喜欢的，胡菁菁现下可舍不得与他们分开，这替天行道的路上有他们做伴，自己不知道快活多少。

万一三尾狐狸精愿意放她出来，她还可以继续和他们一块去京城呢！

万一三尾狐狸精不愿意放她出来，至少在这人间还有三个人总能时不时想起她吧，她也不算白来人间走一遭。

想到这里，胡菁菁忽然有些难过，心中憋闷的很，也酸涩的很，这感觉如此陌生，她忍不住轻蹙眉头。

正巧张生看过来，见她这样，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面上表情一滞，转身就对李孟真说，“此去京城，虽时日富余，但路途遥远，且你、我、福缘三人都对这进京之路知之甚少，前路凶险未知，祸福难辨，如再遇劫匪，或天降大雨致道路不通等，又该如何？五六日看似不耽误什么，但万一到最后只差这五六日呢，三年寒窗岂不功亏一篑。”

李孟真站在原地思忖半日，遂看向张生，连连点头，“隐机所言甚是，是为兄欠考虑了。”

福缘在李孟真说完话后眼里的光就暗了许多，他直到大局已定，是到了要和胡菁菁互道珍重的时候了，虽心中有万般不舍，但也是没有办法，他只是一个下人，哪里又有他说话的份儿呢。

如果可以选择，福缘是想留下来陪着胡菁菁的，毕竟他只知道了谁是妖怪，但却没见妖怪施法或现出原形呢，这和没见到妖怪又有什么区别，总归是不甘心的。

福缘只敢在心中叹气，然后和胡菁菁道过别后就去客房收拾行李去了。

胡菁菁和大羊山众人一起把张生、李孟真送到山脚下，又和众人一起挥着手向他们再三道别，待牛车渐远，她才转身看向荣阳夫人，“我走了，等我好消息。”

荣阳夫人眼中噙泪，上前一步抱住胡菁菁，哭诉道，“大恩大德我荣阳定铭记于心，你快去快回，我在这大羊山上翘首以盼。”

胡菁菁因此没再随众人上山，和荣阳、李寒等打过招呼后就逆着张生他们的方向赶去了东山。

得益于荣阳夫人给她的那本小册子，胡菁菁可以瞬移到东山的结界旁，这一趟倒是节省了不少功夫。

但这功夫，如果不是为了尽快找到阿叔救荣阳，她是一点也不想省下的。

到了东山结界处，胡菁菁并没有即刻闯结界，而是在附近转悠了好久，想着能碰到一两个小妖最好了，好先向他们打探打探东山上的情况，如果自她走后什么事也没发生，一切皆风平浪静，那就说明她的离开对于这东山来讲算不上什么大事，三尾狐狸精应该不会因此责罚她；如果确实兵荒马乱过一阵子，她也好提前做好被三尾狐狸精各种责罚的准备。

但就同荣阳一样，胡菁菁在这东山的结界旁等了好久都没见着任何一个小妖，真是奇了怪了，明明之前还有那只狼蛛在这附近出没呢，现在竟是连狼蛛都不见踪迹了。

胡菁菁又不懂这护山结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