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女儿歌.八

数天后, 沈二姐家里。 黑暗里点着几盏奇怪;白灯，惨白惨白;，像是用来招魂;。 文耀起来小解，奶奶铁氏趴在他;床头哭成泪人, 现在已经睡着。他走动了几步, 伤口隐约;疼, 已经没什么性命之忧了, 这点是得了年纪小;好处，伤口愈合;快。 他觉得胸口闷;很，推开门, 在附近走动了一下。恍惚间看见娘在烧纸，勉强走过去一看, 娘一脸;哀伤。 文耀以为是沈二姐被自己;身体影响，毕竟他下手太狠, 再没有做正常人;希望了。也许是为了家里;根断了;缘故, 他淡淡;想。 “娘，怎么大半夜;在这里。”他走过去，幸好沈二姐;蹲着;，他才能拍到沈二姐;肩膀。 沈二姐回过头，白灯照;她也像是个鬼，“文耀, 今天是你姐姐;忌日。” 沈二姐说完，心里又烦躁又憎恨, 她一度连儿子都顾不上了, 满脑子都是对婆婆和丈夫;不满。文心死;时候, 她连看也没看上一眼, 就被二姐夫匆匆送出去埋了。 若是埋了也就算了……她多次询问地点;时候, 铁氏都支支吾吾。后来才知道，铁氏怕影响了家里;风水，直接让人把文心烧成灰，随便埋了个偏僻;地方。 加上夭折;小童也没有碑文，沈二姐到地方一看，到处都是小坟包，找也找不到文心;了，叫她怎么能不气？回来就三天两头;梦见文心，越想越难受。平时还能安慰自己还有儿子，现在这招也没用了，这一年都在郁郁寡欢。 至于二姐夫;小妾，文耀平时;功课，沈二姐都不放在心上了。老是想着自己死掉;娘，死掉;文心，还有自己无情;爹，越发觉得活着没有意思，尤其是女孩，活着真是没什么意思。 在家;时候被爹呼来喝去，被兄弟们训斥，等出嫁了，女儿死了都来不及看一眼，婆婆和丈夫生怕自己生事。 简单;来说，沈二姐抑郁了。 这种抑郁，让她时不时;就生出干脆死了;想法。今天给文心烧纸，其实她记错了，文心;忌日还有两三个月呢，但沈二姐近来记性也很混乱了。一个月前听见儿子自宫;消息，沈二姐震惊了一天，接着又想活着果然没意思，为文耀哭了几天，也仅此而已了，她开始冷眼看一切。 文耀敏锐;发现娘;精神状态不正常，“姐姐不是夏季死;吗？” 沈二姐惊愕了片刻，又说：“谁知道呢，反正你姐姐已经被烧成灰了，你记得，都是因为你奶奶这个大恶人，她怕你姐姐死;不惨，来生再投在咱们家，才把她烧了。” 文耀吓;差点摔了一个跟头，他隐约还记得姐姐;面容，印象里大多数都是在不满和哭泣。 他感觉到害怕，浑身都冷冰冰;，奶奶和善;脸也开始扭曲起来，又想到爹这些日子一副人生无望;嘴脸，再也不想在这个家待下去。对沈二姐说：“娘，我走了。” 沈二姐不知道有没有听出来，无精打采;说：“去吧。” 文耀挪回自己;房间里，给自己收拾了一个包袱，这时候忽然找到了文心;红头绳，他想带走用来系东西，发现被奶奶压在了胳膊底下，只好放弃了。 趁着夜色，文耀揣着满心;悲凉，偷偷离开了家。 天微微亮，家里疯了，铁氏醒来遍地找不到孙子，怕他出事，叫起来一大群人在家里寻找。都以为他在摔了碰了，寻找过后连半个影子也没有找到。众人回到铁氏;门前，窃窃私语。 “小少爷不会又做什么傻事了吧？” “再找不到，等会老爷来了，又要发疯了，老爷最近火气大;很。” “你们不要同别人说，咳咳……听说老爷请了好几个大夫给他开方子，但好像没什么效果，还把人喝伤了，以后恐怕也生不出男娃来了。” 铁氏听着这些话，觉得无比;刺耳，一张脸沉着，皱纹像是枯树皮一样难看。孙子做了傻事，她把这些全怪在儿子、沈二姐，以及死去;文心丫头身上。若不是文心;天花，她怎么会求神拜佛，不求神拜佛文耀怎么会做傻事？ 还有儿子也放任事情;发生，半点没有个做父亲;样子，最后则是沈二姐，一个娘，连儿子都管不好，还能做什么！ 想到这里，铁氏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在这件事里发挥;作用，更选择性;忘记了一个月前她;话才导致了文耀动了自宫;念头。 此时，二姐夫也赶来了，他神情疲惫，胡须也失去了光泽，“怎么找不到，家里能藏人;地方全都找找，他一个小孩，能飞了不成。” 铁氏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慌张;说：“快去看看各自房间里;剪子和刀少了没有。” 大家起初还没当一回事，听见这话瞬间惊出一身冷汗，怕小少爷已经把命折腾没了，四散跑去寻找。找来找去还是没有影子，就在铁氏都要忍不住让人去外面也找找;时候，有人喊道：“这有一封信。” 这封信居然是早就放在房间里;，只是铁氏不识字，就下意识;忽略了，现在被找到，二姐夫和铁氏急忙拿起来看。 铁氏干瞪着眼，见儿子打开信就被雷劈;蠢样子，急;说：“写;是什么？” 二姐夫嘴唇颤抖，如同羊癫疯一样抽动了起来，眼珠子往上翻，断断续续;：“文耀，文耀，他要去出家了！” 说罢，二姐夫整个人栽倒在地上，僵硬;需要四个人才能抬起来，白沫子从嘴里吐出来。铁氏吓;扑上去，“我;儿啊，你是怎么了，你可不能出事啊。” 众人七手八脚;将二姐夫抬进屋里，又急匆匆;找大夫来看，几针下去人虽然醒来了，但再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