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东风
,郡主如今也不过二九年华。 此刻她却要独自在这诡谲汹涌的大宋朝堂里,扛住那些如无形刀剑般的流言和猜忌。 独孤衡躬身拱手,遂劝:“陛下,照霜郡主是大宋金枝玉叶,又是一军主将,若受牢狱,恐易令四方诸国猜疑,借此趁机进犯。” 潘旸亦道:“老臣也以为不妥。此事疑点尚存,若即刻缉拿照霜郡主,只怕也会寒了临照王与一众将士们的心,若因此事导致朝堂动荡,得不偿失。” 宋承帝也本在犹豫不决,但见二位重臣为临照铁骑说话,顿时便有一股脊背寒凉之感。 像是一记历代君王最忌讳致命的导火索,更让宋承帝下定决心。 “朕早朝时已经下旨,凡牵扯此事闲杂人等,一律缉拿入狱,绝不姑息。” 帝王最怕朝令夕改,何况大宋律法严明,天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 苏清宴心中猛地一沉,却只得隐忍不发。 宋承帝看着伏地不起的苏清宴半刻,而后落下一记定锤之音。 “着令,照霜郡主暂押大牢,以待候审。临照铁骑留守校场接受核查,不得擅离;御林军守卫皇城纰漏失职,全军罚俸禄一年,以儆效尤。” “另外,安抚盟国使臣以及更夫陈氏的身后事,独孤爱卿。” “臣在。” “好好安抚善后,不可轻视。” 独孤衡作揖应声:“臣遵旨。” 宋承帝赏罚分明,此番处理更是无可挑剔。 临照铁骑深陷漩涡,她不能盲认,此时也不宜多言,免得落人话柄。 皇恩浩荡,苏清宴得受着,还要恭恭敬敬地受着,才不至于让这蹊跷大火祸及临照王府,牵连到身边更多无辜之人。 “臣,照霜郡主苏清宴,愿遵陛下圣心裁决。” · 午后,临照王府邸内。 庭院石山盛好景,鱼鲤畅游松叶间。 不同与外面的天翻地覆,伴着声声竹铃悠长,廊下石盘棋局黑白交错,许久未有人肯落一子。 苏长陵笑观对面人,言道:“寒时,你心有旁骛,如何能下好此棋。” 纪寒时将手中黑子放回原处,无奈一笑:“王爷棋艺精湛,是微臣不敌。” 苏长陵也不揭穿,只是叹道:“闲时雅好,并非昔日所长,我如今老了,早就拉不动弓了。” 老将迟暮,实在令人叹惋。 纪寒时目光平和,却言道:“老剑犹有余威,断锋亦可杀敌。况且,虎父无犬女。” 苏长陵闻言爽朗一笑。 风霜的刻痕留存在他的面上,丰富的阅历使其刚毅坚韧。王的威仪,将的风骨,在临照王身上结合得恰到好处。 宋帝圣旨已下,照霜郡主在今日午时入狱,事情似乎已无可转圜。 此刻,人们的目光都盯在了临照王的身上,甚至巴不得他按捺不住要出面。 “你非局中人,何苦蹚这浑水。” 纪寒时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天下如棋,烽烟将起,群雄无不逐鹿。然而皇城之水浑浊,郡主羽翼未丰,朝堂之上暗箭难防。” “微臣得王府知遇之恩,唯愿尽其所能,护佑王爷郡主安康顺遂。” 苏长陵虽因病伤了眼睛,可他也早在凶险无常的战场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对一些事情,自然洞若观火,心如明镜。 临照铁骑与王府命脉相连,息息相关。今日幕后主使者能冲着新将根基未稳,离间君臣之心;明日也就能变本加厉,陷临照王府于难以翻身的绝境之地。 王虽有余威,可也已许久未介入朝堂纷争。 许多明争暗斗,即便心有余力,也始终会有鞭长莫及的时候。 况且,没有人会不关心自己的孩子。 一众铁血铮铮的将士背后,也有着无数个爹娘的日夜牵挂。他们可以为国而征战,抛低头颅,洒尽热血,却不能容忍就这样不明不白地遭奸人陷害,草草结束前途和一生。 苏长陵坐正了身子,脸上郑重而认真地重新打量起面前这位气度不凡的年轻人。 “即便天下如棋,本王也不能遂了那些请君入瓮人的心愿。” “王爷洞若观火,微臣佩服。” 纪寒时笑意清朗,两人目光碰撞,似在一刻间,就已达成了无声的共识。 拾回最后一颗棋子,入目棋盘所视,皆是道道交叉纵横的线条,如同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环环相扣。 “按兵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