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道
,江,淮两道的粮产事关整个大秦的仓廪,毫厘不能失。” “秦戎钺,”唐颂视线从高处落下来,落在他的肩侧。“今年边境的军粮已经按时画闻出仓了。” 她等了一年,便是在等这一件事。 “嗯,”秦衍衔上她的视线,“你做到了。” 她做到了,让边境的将士吃饱肚子。 唐颂微微摇头,纠正他说:“是我们。” 她说完笑着与他错开了眼,他看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花影树影。 “高寨烽堠的烽帅周宸,让我给你带句话,问你的好。”秦衍视着她的侧影问,“他跟你很熟么?” “他之前是我的烽副。”唐颂笑道:“共事两年,当然熟了。” 秦衍微咬后齿,觉得有些窝火,又听她道:“看来虞良娣这胎是位麟儿了。” 秦衍暗惊,“离得那样远你都能听到?” 唐颂抬起一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我从小耳力就好。” 秦衍步子缓了下来,余光里看她,“我方才面圣时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她的长靴随着他的一慢再慢,几乎停止。 “嗯。” 她的手从耳边落下来扶在了刀柄上,花鸟服的制式是束袖,缠枝花鸟纹绕满了她的手肘。 鸟儿引颈,翅羽扇动,勾引秦衍心底忽生一股冲动,他很想牵握她的手腕,触摸她官服上的纹绣。他也抬手握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刀柄的纹理冰冷,就像她一样,冷得让他望而却步。 她说过,他是她的同道中人。 秦戎钺,跟狼群搏杀时丝毫不怵的疯子,却不知如何再向唐颂迈近一步。 两人分别后,他望着花墙下她踽踽独行的背影,沉了目光。 关炎培从后面追上来,看到秦衍满脸愠色,吓得不敢说话,跟着他走了两步,觑着他的脸色说:“殿下?” 秦衍敷衍潦草的道:“无事。” 唐颂走出很远,扶着刀犹豫片刻后驻足回望,她很难将他从自己的视野里驱逐出去,很难。 *** *** 次日,八月初六,顺永帝六十寿诞,卯时参朝,戌时在明月殿举办大宴。 “买金的遇上卖金的。”秦衍入殿前经过独孤上野,在他耳边道:“燕王打算拉你做帮手?” “是拉我爹做帮手。”独孤上野道:“你这人脉可以,刚回来就听说了。” 秦衍说:“御前有人。” 独孤上野长长哦了声,瞥了眼丹墀上的花鸟使说:“懂了。” 燕王觐见后,随之入殿的是齐王,两人坐在同列,齐王以杯障口,低声道:“慎王府那位……” “听说了,”燕王注视着周围道:“武州一方……” “知道,”齐王道:“秦戎钺扮猪吃老虎,也许是要闷声做大事。” 看着秦衍入殿,燕王淡笑:“崇正养了多少千里眼顺风耳,武州的事你也知?” 齐王悠悠一笑:“比不过二哥。” 大秦宴会倡导沉湎于喧哗声色,以彰显阶层同席自由,宫馔上到第五盏,殿中一曲名为《春莺啭》的歌舞正在上演,殿中声乐婉转,人语哜嘈,一派热闹景象。 期间幽州节度使梅向荣端着酒杯来跟秦衍叙旧,“到底是回了京,戎钺你小子的脸不如之前在武州时那么糙了。” 四年前,武州城破时,是梅向荣带着幽州兵马前来援助武州,两人有过一段并肩作战的经历,所以梅向荣措辞相当随意。秦衍也不介意,笑道:“几年不见,梅老身子骨还是如此强健。” “不成了!不成了!”梅向荣摇着头叹气:“我这把老骨头早就糠了!” 跟秦衍喝过酒,梅向荣同他身边的独孤上野寒暄,举杯示意道:“世子殿下。” 独孤上野端酒与他碰杯,以示对前辈的敬意:“梅老。” 一曲终的间隙里,皇帝清了清嗓子道:“方才司天台给朕递了折子,恭王的吉日定在了九月初一。舍人院拟旨后明日正式下发,今日朕先来宣布这件喜事,礼部、宗正寺和恭王府要仔细筹备恭王大婚相关事宜,按时完成大礼。” 话落,礼部尚书洪兴、宗正寺卿徐彬硕、恭王府长史鲁康领命应是。 恭王俯身谢恩道:“有劳父皇照拂。” 龙颜大悦,兴致极佳,病容似也减轻了些许。百官臣僚,王公勋贵在座下瞻仰天颜,看到是一位贤明果决的君王,事必躬亲是迫于无奈,但他仍然在坚持践行。 私念,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