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始
月余 金桂花芽刚刚成型,带着若有似无的香气,提醒着人们盛夏终结,初秋将至。院中,一身单衣的榉仁静静的伫立在院墙边,望着伸进院中的桂枝发呆,看上去消瘦了不少,还不停地磨砂着已经空无一物的手腕,毕竟陪伴了十余年的物件突然没了,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怎么形容这副画面呢? 浮翠宣纸处 桂枝唤少年 而此时,夫诸正立在墙角处,用术法隐去了身影,默默的注视着这一画面,内心毫无波澜,身后的五叶地锦沿着青砖,扑满了半面墙。 许是抬头久了脖子有些僵硬,榉仁低头缓缓吐了口气转身欲离去,只是目光流转至墙角处,突然顿住了…… 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夫诸站着的方向,缓缓的移步向前,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夫诸心中讶异 ‘他……是看见我了吗?’ 虽是心中疑惑,却也依然没有动。 终于,在将要触碰之时,停住了脚步。 两人的距离是如此的近,以至于夫诸都能闻到榉仁身上淡淡的草药味儿,看来这月余里没少吃药,再看这眼下的乌青,和苍白的脸色,想来也是受了不少罪的。 这时,榉仁忽然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伸向了夫诸的脸庞,夫诸提了口气屏住了呼吸,以至于开始怀疑他是真的能看见自己。 然而,榉仁的手只是从夫诸的余光处向后,拖住了一串五叶地锦的果实,嘴里小声念叨着 “竟然结果了!”尔后脸上化开了一抹喜色。 夫诸被这突如其来的低沉耳语,和这恍然的微笑给怔住了。 这孩子早就已经不是孩提时的模样了,眉眼坚毅,鼻峰挺拔,薄唇紧抿时冷冷的,唇角微启时又暖暖的,是人群里不可忽视的存在,举手投足间都是分寸,一颦一笑都是儒雅,完美的像个人偶,找不到一点瑕疵。 夫诸眉头微蹙,她似乎不太理解,眼前人虽无可挑剔却有一种不可触碰的感觉,夹在壳子里没有生气,她不喜欢。 但也不得不承认他出众的外表,从当年憨态可掬的孩提,变成了这般宽肩挺拔的可靠模样,不禁让人感叹,即使现在一副病殃殃的疲态,也依然有饱读诗书的温儒气质,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白兰君子,汝是也。 这时,从院外跑来一小厮,毕恭毕敬的来到榉仁身边弯腰 “公子,夫人请您去客房,说是诊脉的大夫来了!”榉仁放下手中的果实转身, “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 话毕,理了理衣袖随着去了。 夫诸定在原地长出了口气。 “吓死我了。” 前院客厅内,大夫正一脸严肃的诊着脉,孙毅不在又去忙着朝堂之事了,最近朝局多变自是无暇顾及许多,夫人自己也早已习惯他早出晚归。 不一会儿,老大夫便诊脉结束了,可是却沉默着迟迟不言语,像是犯了什么难。 榉仁知道,病情可能不是很乐观,命运的天平并不能总是偏向他这边 “没关系的大夫,您只管说。” 大夫收了脉枕有些疑惑 “敢问公子,我给你开的那些药,可都吃了?”榉仁肯定的点了点。 “都吃了!” 母亲也上前补充道 “的确都吃了,我亲自熬的看着他喝下去的,一顿都没有落下。” 大夫捋了捋自己的花白胡子 “那就有些奇怪了,如果按照药方服了药,这毒应该已经解的差不多了,可是方才我把过公子的脉,依然还是老样子啊,在下医术不精,实在想不明白怎么回事儿?” 榉仁低头不语,心里琢磨着,大概也有了数 “先生您过谦了,不是您医术不精,兴许是这蛇毒难缠吧!” “可是再难缠的蛇毒也不至于如此顽固啊!” 榉仁叹了口气 “兴许……不是普通的蛇吧!” 此话一出,众人皆顿住了,大夫上前询问 “此话怎讲啊?” 榉仁苦笑 “没什么,就是觉得那蛇之前从未见过,稀奇罢了。” 榉仁不敢乱说,因为自己的母亲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从来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 说实话,他有些生气,气自己不小心,也气那蛇为什么要咬自己,自己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