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月之危
> 为了防止爹爹在垣水河地洞事件上处于被动,才最终决定下墓一试。 至于错过惠嘉太子的葬礼,阿月又如何能提前预知,这想必也令他自己悔恨自责万分。 孟致英抬手,郎中依礼退下,留下这位宫主暗自伤神。 深夜,孟致英毫无倦意,近来漪月宫诸事繁多,处理要事结束后已经是后半夜,再者因为担心阿月的伤情,心绪繁杂不宁。 他招呼门口的小厮,“去看看夫人和长公子休息了没有。” 小厮很快回来,“回宫主,长公子依旧昏迷,夫人秉灯照看,尚未就寝。” 孟致英长叹一口气,他披上外衣,决心去阿月的房间看看他们母子俩。 刚刚点上灯笼,踏出房门,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回首一看居然是门房先生,他神色紧张急切,双手呈上一块玉牌。 “宫主,宫门外有来客求见,说是有大事相告,您看见这块玉牌就明白了。” 孟致英抚摸着光洁冰凉的玉牌,仔细打量着玉面雕刻的花纹样式,果然发现了隐藏的两个小字:“华德” “快去请进来,一刻也不能耽误!” 梢月楼四周立刻被安排上守卫,孟致英站在庭院来回踱步。 一辆玄色马车缓缓驶进庭院,他立刻上前,屏息垂首,肃穆以待。 马车帷帐被掀开,一个身披黑斗篷的人在侍从的搀扶下缓缓下车。 孟致英上前一拱手,注视着面前人,“请。” 他带着客人一路走到最深处的庭室,下人奉茶点灯后,通通退了出去。 当确定四周寂静后,孟致英对着客人屈膝行叩拜大礼。 “臣恭迎华德娘娘,让娘娘久候乃臣之罪过,请娘娘宽恕。” 还没行礼,就被对方一把扶起。 “兄长请起,华德如今回漪月,你我还如兄妹相待,不必拘泥君臣之礼。” 孟华德褪去黑斗篷,里面是素白孝服,摘下面纱,露出素净清丽的面庞。 那张曾艳绝扬州的脸如今也染上岁月的痕迹,丧子之痛则化作眼角的细纹,为她添抹愁澜风霜。 昨天惠嘉太子葬仪,孟致英终于见到了五年未谋面的华德。 她一身素裹,长跪于太子灵前,两人相隔不远,但碍于礼数,华德不得与外臣私谈接近,她只是站在不远处深深望了兄嫂一眼,便称病回寝宫,兄妹俩再无过多交流。 但就这一眼,孟致英已然感知华德久居深宫,中年丧子之痛,更是一眼望尽了她的未来,无依无靠,孤寂落寞,枯叶落地般无声无息的逝去。 或者说,这也是漪月宫的未来。 “娘娘有心了。”孟致英将主座让给华德,自己坐于一边。 “娘娘深夜赶来所为何事?乾墟一切可还好?” “能好到哪里去?兄长你也知道,如今我华德在世人眼中就是一个空壳了,没有子嗣,失了圣上欢心,便是乾墟上下都轻视我一分。” 华德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苦笑,“不过华德虽失势,也是圣上身边不可或缺的人,是爹爹的长女,乾墟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也不敢太过造次,华德尚有余力应对。” “华德这次是买通关系,瞒住乾墟上下才来见的兄长,此番前来不是为了华德自己,而是为了整个漪月宫,爹爹打下的江山被他糟践,我无能为力,但漪月宫断不可被他玷污半分。” 这个“他”十分隐晦,但孟致英立刻意会到是谁,他大惊失色,看四下无人,低声劝诫。 “娘娘注意谨言慎行。” “华德在宫中多年,如果仅仅只会谨言慎行,只要装聋作哑即可,可如今局势已经不能袖手旁观。若想生存,只得反击。”孟华德长吸一口气。 “澈儿走了之后,圣上也快不行了,他一向钟爱澈儿慧敏,故此对我还有一丝薄幸,其实他早就忌惮漪月宗,忌惮我了,如今澈儿走了,把他的精气魂魄也带走了,圣躬不宁,乾墟人人噤言。” 孟致英表面强装镇定,其实他的手臂都在颤抖。 “圣上自有天威庇佑,会安然无恙的。” “不会了兄长,圣上身边的御医都是我的人,我比圣上自己都了解他的身体,老天庇佑的话,也就是两三月的光景了,他如今已是强弩之末手无缚鸡之力。” “只是他的二皇子,简直与他如出一辙,甚至道高一丈,奸险虚伪,卑劣龌龊,此人如今刚过束发,就已经无法无天,等他继承大统,这江山九州会变成何许模样?” 二皇子容忘溪,元帝与糟糠之妻的独子,虽是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