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球的背面②⑥-
……这难道不是早就已经讨论过、PASS掉的事情,又拿出来讲一遍是怎么回事?照朝捏着电话有点发懵,一时半会儿也没想起来该怎么回。 KODZUKEN上次跟她提摄影博主这件事,还是刚搬到这边校区的时候。当时照朝想报名排协主办的全国沙排裁判讲习会,但刚到东京有点人生地不熟,正好音驹的黑尾队长在排协实习,她就联系了对方,想要咨询一下具体的细节—— * * * “没问题啊,这是大好事儿,”上次见面还是照朝高三那届春高的时候,黑尾队长的声音听起来也没怎么变,听她这么说还挺高兴,“一句两句也讲不清楚,咱们找个时间见面聊?” 她其实就是这个意思。正好晚上没课、也没什么别的安排,照朝刚想说“那晚上我来请黑尾学长好了”,就听耳机里传来响亮的啪的一声,不知道是电话那头的黑尾拍了一下大腿还是拍了手,“正好,我晚上跟研磨吃饭,天酱你也过来吧。” 研磨、也就是KODZUKEN,对她来说倒不是陌生人。本来嘛,申请裁判员资格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特意保密的必要,再说那两位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应该就像她和…… ……真是的,怎么又开始想他了啊?照朝感觉自己的脸上微微一热,抿了抿嘴按亮手机看了一眼日期。 其实不用看也知道,今天应该是国家队结束冲绳集训、回东京的日子,现在应该已经开始登机了吧。手机日历上标注出来还是其次,从影山确定入选本年度的大名单、拿到时间表开始,照朝就已经把今年的日程全都记在了脑子里。 照理说今天是从冲绳返程,真正的封闭式训练要到后天才开始;但还有一个多月,奥运会的亚洲区资格赛就要开打了。训练纪律可是很严格的,估计那边下了飞机就会直接拉到国家训练中心休整吧,影山又从来都是对自己要求高的类型,不会有能出来见她的时间的—— ……总之,大城市通勤成本高,大家又都忙,能挤出来见面的时间还挺不容易,尤其像是黑尾队长这种本来就是毕业年级、又一边实习的人,所以照朝稍微迟疑了一下就答应了,“好啊,那黑尾学长晚上见。” 亚洲区资格赛同时也是第一赛区落选赛,又有法国、波兰这样的传统强队,虽然说竞技体育什么都可能发生,但也几乎锁定了晋级名额。真正轮到亚洲国家头上的估计也就是那一个,而外界评论普遍是看好伊朗的,能不能打进奥运会还是未知数—— 但排协最近的动作还挺大,照朝听自己的几个老师都说过,哪怕是实习生估计也事情不少。只是电话里的黑尾队长丝毫没有特别疲惫的样子,声音一如既往地带着笑意,“好啊,等下我把地址发你,晚上见。” ………… “太好了,”正事讲完还是很开心的,照朝压在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端起冰块都放得有点化了的饮料,和黑尾队长碰杯,“那就谢谢黑尾学长啦。” 这回黑尾队长可是帮了她的大忙。高一第一次参加青年记者计划的时候有过排球规则的培训,当时负责讲课的老师提了一下,说我们这个课程各都道府县的排球协会也是承认的,你们感兴趣的可以直接拿去申请县级的裁判员资格。 然后照朝就真的去申请了。虽然一场正式比赛都没吹过,但她现在也是宫城县排球协会的认证裁判,在IH、春高这种高中生级别的县内选拔赛,做个助裁、或者记录员之类的,也完全不虚—— 但是到全国的话,流程也就更严格了一些;并且沙排的裁判员资格跟六人制、九人制的要求都不一样,一定要有参加过全国讲习会的纪录才可以。 只要没有这种硬性的资格筛选,那照朝自认学东西还是蛮快的。她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学什么记什么都很快,包括一开始考摩托车驾照、又换成大型二轮,还有后来考机动车驾照等等,都没费什么功夫—— 这次能报上沙排讲习会的话,如果顺利,那么十月份她就能拿到C级裁判员的资格。感觉前途一片光明,照朝志得意满地喝了一大口冰果茶,喀嚓喀嚓地嚼了几块冰。 “怎么,我记得天酱不是想去旭日新闻社的么。”这样的情绪可能是连脸上都带了出来,照朝还被黑尾队长调侃了一下,“既然裁判资格都考了,要不要来我们排协工作?” 现在就话里话外必称“我们排协”了哦?听声音的时候没太听出来,但看脸还是有一点睡眠不足的憔悴的,黑尾队长的眼睛下面稍微有那么一点黑眼圈,跟他旁边的KODZUKEN多少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像黑尾队长这样的人,大概也是把少年时的兴趣、把为之努力过的东西,当成了一生的目标吧。照朝对这样的人从来都很敬佩,就像她的朋友灯酱一样,“既然已经都走到这里了,总要试一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