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华镜『一意专心』②
求写点学长主将啥的也完全无从下手,“你、你以为那天我都在看谁啊……” 现在是四月的开学季,一年之中樱花最盛的时期,也是宫城最为美丽的季节。无论走到哪里满目都是淡粉色的如云花海,和烂漫的、浪漫的、仿佛无边无际的春光。照朝跟影山肩并肩地坐在路边的长凳上,偏头看着青梅竹马的男孩捧着她的稿纸默默地读,注视着他或者心旷神怡或者茫然不解的表情变化,一丝一毫都不想放过。 是因为这好歹也是和排球有关的文字吗?或者是因为和影山自己有关吗?再或者更加大言不惭一点,是因为出自她的手笔吗?照朝不知道,也没有去想,因为她觉得无所谓,因为现在这个无比专注的影山就在她的身边。 微风拂过,有零星的樱花瓣停驻在男孩乌黑的发间,又随着影山移动视线的轻微动作掉落在黑色学兰服的肩膀上,看得照朝的心好像也被这温软的薰风吹动,不由得伸出手去,想要为他拂去肩上的花瓣—— “‘一意专心’,还有这个‘猪突猛进’,都是什么意思?”刚刚伸出魔爪影山就冷不防地抬头了,满脸求知欲地、认认真真地问。像是干坏事被抓包了似的,照朝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点发热,慌忙在男孩有点茫然不解的注视中把手背到背后,想了想又把脸凑过去。 “如果像我这样一直这么望着小飞,眼睛里只有小飞、其他不管是什么人都看不到也听不到的话,”照朝跟影山鼻尖对鼻尖,在很近的距离凝望着自己的青梅竹马,凝望着那双在大片樱花的粉色映照之下仿佛接近鸢蓝色的瞳仁,身体力行地解答,“就是‘一意专心’,但如果……”她往前靠了一点,用比刚才轻得多得多的力量像贴贴似的,轻轻地撞了撞影山的额头,就在刚才她撞他的位置,“……这样,就叫做‘猪突猛进’啦。” ……好像做了一件比想象中还要大胆的事,照朝坐回正常姿势的时候还不觉得,直到发现影山的脸颊也染上了樱花花瓣的颜色才意识到。青梅竹马的男孩红着脸移开视线,像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把稿纸折好递回给她,在照朝伸手去接的时候却又猛地往后一缩,用带点愤愤不平的语气小声说,“……他还喊你‘照朝妹妹’。” 接了个空的照朝简直莫名其妙,脑子转了半圈才反应过来“他”是谁。这个话题好像已经过去半天了吧,连学长都不叫了啊?虽然又不厚道又有点不合时宜,但心里仍然涌上一丝毫无来由的甜蜜与欣喜,照朝在心里默默地向那位从她交了这份稿件开始就各种中枪的前辈隔空合十道歉,伸在半空中的手倒也没收回去,就只是微微弯着眼睛,保持着接稿纸的状态等待着。 “嘴长在人家脸上,人家怎么叫我有什么办法,”直到影山被她盯得终于败下阵来,把折得方方正正的稿纸交还到她手上,照朝才开口说话,“再说了,你也可以叫嘛,我又不是不同意……哎呀忘记了,”她弯起眼睛,特别做作地用手捂住嘴巴,特意拉长了音,“确实没办法嘛,谁叫小——飞确实比天海小姐小呢?”糟糕,跟那位及川学长一对话,连说话方式都变成那个人的形状了,“我说啊,叫声姐姐来听听?” “阿照这个笨蛋,我明明——”影山条件反射地反驳,说到一半才发现照朝笑盈盈地托着腮望着他,“吵、吵死了!”他故意恶声恶气地放大了音量,好像非要和照朝较这个真分出来个高低,“他、他还说你漂亮!” ……简直要无言以对了,照朝沉默了三秒钟,把折好的稿纸放回书包里,站起来拍了拍水手服的裙角,又盯着影山看了三秒钟,突然抬手拽掉了绑起头发的橡皮筋。 这一刻是她计算好的,正好等到了善解人意的风恰到好处地吹来。照朝奶茶色的柔软卷发在樱色的软风中肆意飞舞,水手服的宽大衣领和绀色裙摆被吹得猎猎有声,有着和他眼睛一样的颜色。她居高临下地望着仍然坐在长椅上的影山,用手指把腮边的乱发别到耳后,微微笑了,“诶,这难道不是事实么?” “怎么,难道……”没留给他更多反应的时间,照朝的目光掠过男孩同样被风吹起的柔顺黑发和脸颊上未散去的一抹樱色,伸出手去。刚才掉在身上和发间的花瓣有不少已经被风吹散了,她拈去固执地停留在影山肩上的一朵完整的樱花,示意他也伸手,把那朵花放在青梅竹马的男孩并不柔软的掌心,任他合上手掌把柔软的花朵和她的手指一同握紧,任反常的称呼和出口的反问最后的尾音仿佛融入这一刻染上樱花色彩的薰风,“……小飞哥——哥,不觉得我漂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