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拍卖会
是傅红雪。 姜姜感动地把自己手上保平安的红手绳摘了下来,缠到傅红雪手上。 红绳很长,在姜姜手上绕了六圈,在傅红雪手上也得绕上五圈,绳子上串了六颗银色珠子,一颗珠子刻着一个字。 ——平安,健康,自在。 姜姜大着舌头说道:“这次你总不能再拒绝我了吧?此时此刻,你要是再来一句‘我没有朋友’,你明天就见不到我了。” 傅红雪把眼睛从那几颗珠子上挪开,看向姜姜,像是在无声地问“为什么”。 姜姜恶狠狠地道:“因为我已经羞愧而死了。” 傅红雪心想,羞愧是不会死的,多少人也曾羞愧过,却活得好好的。 他本来就不是个促狭的人,不会讲玩笑话把场面圆过去,只能把手收回来,道:“不会。” 姜姜眼珠子一转,也拿起酒壶,给傅红雪满上了,紧接着又给白徵筠和白芝韵斟上一杯。 她高举杯子:“来来来,干一杯!” 差不多饱腹之时,楼下传来一阵密集的鼓点声。 姜姜用两指掀开了一点窗帘,往下看去。 一身轻薄白衣的美人在鼓上摆了一个很柔美的造型,似乎是在准备起舞。 便是这么一个造型,也惹得大堂内一阵叫好声。 白衣美人除了轻素,不作他想。 姜姜干脆撩起了小半边帘子,用窗边的玉钩挂住,探头去看。 一身红衣的小姑娘在一众静然不动的白纱中,显得格外打眼。 况且,小姑娘看美人看得比大老爷们还要起劲,倒也显得新鲜。 鼓点一转,大鼓上的轻素动了。 她纤细莹白的手指像是骄傲的孔雀把头高高昂起,那几根手指在她那里仿佛不是手指,而是被风吹拂过的孔雀羽冠,摇摆抖动着。 姜姜没料到,几根手指的跃动也能够给人这么大的震撼感,她感觉自己真的看见了一只白孔雀,看见了白孔雀迎风扬着的高傲。 这已不仅仅是一支简单的舞蹈,这是艺术! 他们看到的舞蹈也不再是舞蹈,而是一种境界! 一种到了极致,到了巅峰,到了物我合一的境界! 连刀客、剑客都要忍不住为之动容。 因为他们好像看见了一个刀客、剑客成了痴,成了圣,最后成了神! 她舒展的双手,拱起的足背,弯曲的腰肢,所展示出来的,都不是人体,而是孔雀,她就是孔雀本身! 姜姜不知道一个人类居然能做出这样的动作来,也不知道一件事情到了极致,就会跳脱出事情本身,而进入一个更加奇妙的世界。 她几乎要入迷了。 见了这么样一场舞蹈的人,都要入入迷了。 他们都已经痴了。 呆了。 直到轻素腰上缠上锦帛,像倒落的飘雪一样,旋转着往上飞去的时候,他们仍毫无所觉,只能痴痴地看着。 仿佛那孔雀成仙,飞升而去。 无论是谁看过这样的一场舞蹈,再看其他的,都会觉得庸俗。 无论是谁看过这样的一场舞蹈,这一生都会难以忘怀。 “哐哐”两声铜锣响,台上站了一位中年男子,正是弯弓错。 “各路英雄豪杰,想必看完轻素姑娘的舞蹈之后……” 弯弓错似乎讲了很长的一段话,但是并没有多少人在听,所有人似乎都还沉浸在刚才美妙的舞蹈之中,难以自拔。 姜姜也没有在听,因为隔了两间厢房的窗边,也探出来一只脑袋和一条手臂,正欢喜地看着她,朝她挥手。 正是雷星宇。 姜姜只朝他微微一笑。 “接下来,我们要拍卖的第一件展品,乃黔安居士黄庭坚的《砥柱铭》。”弯弓错又敲了一下锣鼓,“此幅手卷长达十一米,画心长八米,极具收藏价值。起拍价,黄金一千两。” 随着弯弓错的话,字画从他背后的斜板上,慢慢往下滑落,在众人面前展开来。 白徵筠半隐在白纱后,悠然道:“两千两。” 弯弓错笑道:“白云公子,我们说的一千两,乃是黄金一千两,并非白银一千两。” 白徵筠道:“我说的两千两,自然也是黄金。” 弯弓错高声道:“白云公子,出价黄金两千两!” 有一满身金银的商贾也扯开了白纱:“我出两千一百两,自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