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且交规极多,多到科洛桑本地人都背不下来,只得自动驾驶了事。值得一提的是,靳一梦刚从斯塔达夫卡奥斯回科洛桑时还出于习惯手动开了两天,也没出过啥事/故(当然普通人想跟他出个事/故也不容易),结果那天插卡竟启动不了车,这才发现自己违/章过多,星际驾照已经被交通局给吊了。这事儿还是安德烈给他处理的,最后不知怎么,那驾照竟然还拿了回来,但他吃一堑长一智,除了救帕尔帕廷那次之外,再没手动开过车…… 好在老/子还留着科洛桑身份卡作纪/念,靳一梦插卡时不由庆幸,之后车辆启动,他心中庆幸又添一层。感恩伟大的星际时代自动化!全星球都没人了,而且这都没人第四天了,城市设施竟然还没趴窝。他如释重负,随后一脚油门,悬浮车腾空而起,直奔植物园。那地儿他熟得很,就在哈文顿公园旁边,那整个楼区都是科洛桑有名的室内自然景观休闲区,他跟李/明夜去那儿约了好几次会。 昔日川流不息的交通流,此刻空空荡荡,天空里安静异常,只有全自动无人机偶尔巡视——就像这星球上早已灭绝的飞鸟一样。靳一梦果断飙到了最高速,他终于有了思路,正急欲尝试。 “你之前为何想不通?”尼德霍格问他。 靳一梦多少有些尴尬:“……您也不是不知道,我对这些魔法啊境界啊之类的东西一直挺抓瞎的。再说了,绝地教团出了那么多天人合一,我就……跟着成功案例来嘛。” “这不过是借口,”尼德霍格语气森然,“你小子就是懒得自己动脑子。原因是如此明显,假如这是一个战术目标,你恐怕早在三天前就想明白了。”祂冷笑一声,“你是不是想,反正一切有本尊兜底?突破不了便拉倒,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觉者要吃你那小女朋友,你觉得自己保不住她,索性到时候一死了之,把因果甩给本尊。” 靳一梦的脸色逐渐沉下来。他咬了咬牙,想要否认,却一时无法答话。 尼德霍格半晌才又开口,语气虽然失望,却颇平静:“本尊可以理解。”祂顿了顿,“那毕竟是觉者。”之后祂的声音消失了,消失得是如此干净彻底,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 靳一梦有些莫名其妙,刚刚松出一口气……突然之间,难以形容的痛苦从心口烙印中迸发! 这痛苦极其强大,难以用单纯的疼痛、恐惧、折磨一类的词语来形容,只在刹那间,便将靳一梦的神/智击碎,不止来源于肉/体,更是来源于灵魂。他感到自己的肉/体与灵魂就如同一个普普通通的气球,然而却有无穷无尽浩瀚无边的大海往里灌注…… 难以用时间来度量,似乎只一刹那,又似乎是一生。在如此庞大的冲击之下,人生的记忆迅速被稀释和解离,像碎纸片一样漫天飞舞,继而消散无踪。 依稀间…… 初恋情人握住自己的手。 ——广袤无尽的混沌宇宙里,一只庞大到难以形容、形如巨狼的凶兽足踏虚空,正在玩/弄一颗光辉璀璨的恒星。巨狼的左眼是大日,右眼是太阴,喷/射/出烈火与寒冰,利齿大如扶桑,咽喉深邃似黑/洞。巨狼还很年幼,这是一个初生的世界,巨狼也是初生的神明。他与世界一同出生,却是世界的尽头,到他真正长大时,便是终极的毁灭。 中年女子歇斯底里的嚎啕与眼泪。 ——巨狼注意到他了,目光闪了闪,好奇多于敌意。他纵身游去,两个不同世界之间的隔膜就像热刀切黄油一样地破开,宏伟的能量托起他的躯体,使他徜徉在这片浩瀚无垠里。他打量那巨狼:“你有名字么?” 黑巷里雨点一样落下的拳/打/脚/踢。 ——巨狼说:“我叫芬里尔。你跟我一样,应该天生就有名字。你叫什么?” 盒子里装着两只腐烂生蛆的手。 ——他回答:“我叫……” ——叫什么来着? 温馨的酒店套房里,少/女对着他微笑,面前放着一个漂亮的黑森林蛋糕,双眸焕然生彩…… 这个片段似乎没有那么快消失。他茫然地看着少/女,一时想不起她是谁……然后他猛然间想起来了。 “尼德霍格你他/妈做梦去吧!”靳一梦爆出一声怒吼。他这时发现自己的右手还能动,遂毫不犹豫启动“子弹时间”,竭力抬起手臂,手中已然握住“魔枪·黑夜征服者”。枪口抵上太阳穴,毫不犹豫的,他断然扣下扳机—— 靳一梦浑身一震,猛然间惊醒过来。他发现自己仍然坐在悬浮车的驾驶座上,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擎操纵杆,方才那地狱般的痛苦、混乱支离的记忆与最后的自/杀之举,就好像只是刹那间的幻觉,不到一秒钟便消散无踪。从光洁明亮的视窗上,他看到自己惨白的脸,身上则汗透重衣。 “勇气可嘉,决断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