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疯狂，透过永恒的死寂与无垠的绝望，透过光之护盾与哈根的保护，她直视靳一梦，用一双即将变成怪物的眼睛。

她问的是谁？靳一梦心头刚闪过这个疑惑，便马上就明白了。答/案实在太过残/忍，可是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他发现自己无法说/谎，“保罗·史密斯早就死了。”

“骗……”

“我没有骗你。”靳一梦的语气恢复平静，“距今约一百年/前，失踪三十余年的保罗·史密斯出现在瓦尔哈拉宫，已经成为一具骨架。据说他是老死的。”

片刻的沉默。“噢，该死。”哈根轻声呢喃。他猛的后退两步，连带着靳一梦一同撞上身后的落地窗。出于身经百战的战斗直觉，靳一梦迅速勾住哈根，试图将他往侧方扑倒躲避……可惜对于一名铁塔般的阿斯加德战士而言，他的力量并不足够。而情势已经不容许他再作出任何应变了。

毁灭在顷刻间爆发，如同暴风一样席卷过来，彻底击散人的所有感知。恍惚间，靳一梦意识到自己已经撞破落地窗飞了出去，紧接着就是失重与坠落。有一个人紧紧/握住他的手臂，伴随他一起。不远处响起另一声堕/落的惨号，其中/饱含剧毒一般撕心裂肺的诅咒与痛恨，在深旷的断崖间无休止地回荡——

“因达罗！”

.

高天之上，狂风呼啸。

李/明夜忽然勒住天马。她回头看向莫名的远方，脸上露/出怪异的神色。透/明的风镜之后，她的瞳眸发生了奇异的变化，幽深的瞳孔吞噬虹膜，化作纯粹的黑色。那是包容一切的颜色。

“怎么了？”阿斯特罗在她身后问道。

“没什么。”李/明夜下意识回答，略一犹豫后，还是皱起眉说道：“我……大概是，感觉到了某种征兆吧。”

“什么样的征兆？”阿斯特罗立刻询问。就如精神系角斗/士的梦境通常有别样用意一样，精神系角斗/士的感觉也是如此——如果你身边有一个拥有罕见预判类能力的精神系角斗/士，那么你最好不要忽视她的任何一句话。这是常识，所有角斗/士都知道。

李/明夜皱紧眉头仔细思考。方才那一刹那，在这片天空下，好像有一件重要的事发生了，她却又无法具体形容。察觉征兆的滋味异常微妙，就犹如她仰起头的同时，恰好看见一闪而过的流星……可这颗流星究竟代/表着什么呢？

或许它代/表了一切，又或许它什么都不是，流星本身并无意义，赋予其意义的是看见流星的人。李/明夜一念至此，还是决定抛开那一丝异样的感觉，她摇了摇头，“算了，不必在意。”

“与我们当下的行动有关吗？”

“应该没有。它没有触发我对我们当下行动的联想，根据其他人的经验来看，这意味着它们之间似乎没有太过明显的联/系。”李/明夜说道，“至少暂时如此。”

——三个小时之前，阿斯加德遗民政/府通/过手环发布集/合通知，宣布一支阿斯加德战士小队发现了疑似□□德圣泉的遗迹，命几支小队前往指定地点集/合，做好前期准备，参与随后的探索工作，其他小队则继续追查混沌体的异动，搜索“异界之人”的踪迹。得益于他们早已假扮阿斯加德战士报告了“无异常情况”这一消息，他们这支“小队”便也被划入集/合成员之一，得到了确切的地点。此刻他们正在赶往该地点的途中。

能够供他们探索的时间并不多，并且仅仅存在于两个时间段——阿斯加德大部/队抵达之前，或者离开之后，鉴于他们的自/由逗留期限，唯有前者有一丝可能。好在天马比较给力，并且老天保佑，他们距离□□德圣泉遗址并不太远。

“咱们就快到了，17英里。”JS在团队频道里说道。他坐在另一匹天马上，仔细审视电子地图上的标识，“地上还算干净，没有混沌体和马粪，天上也挺干净，附近没有马……看来我们到得挺早。”

阿斯特罗开口：“我建议先降落，我们需要准备一下。”

没有人提出异/议，于是诸人开始降落。李/明夜回头瞟了一眼系在天马身后的飞毯，以及飞毯上的两个人，“部/长，我得再跟你确认一次。”她忍不住说道，“你的夺魂咒水平究竟如何？”

阿斯特罗发出一声轻笑：“足以让我拥有一个女朋友。”

李/明夜顿时嘴角一抽。

“好啦，我只是开玩笑的……如有冒犯请别在意，我能开这类玩笑的机会实在不多。”阿斯特罗略一停顿，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吧，阿斯加德人过于依赖他们的能量装备与先天/体魄，忽视精神修行，决计无法看出这两个人被我控/制——至少在那名伊薇特长老抵达之前，你我都不必担心这方面的问题，而这些时间用来获取情报已经是绰绰有余了。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这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