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安乐成患,是以穆图康祭司才萌生了想要大/权独揽,从而大刀阔斧整改的念头。 靳一梦听到此处,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你们这俩奸商别老犯职业病了行吗?”他用吐槽的语气继续说道:“你们俩让我想起一句玩笑话——‘挣小钱的方法都写在刑法里……’” “‘——但是挣大钱的方法都写在政/策里。’这话是我拿来劝你的。当时你有个业务被哪个条例卡着了,我让你以后去投资政/党,结果你丫没出息,把钱拿去存银行。”陈柏接道。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极为复杂的神色,口/中却是没好气地说道:“注意你的措辞,玩笑归玩笑,乱说话一样告你诽/谤。老/子才不是奸商,我他/妈还搞过慈善呢。” 靳一梦不屑道:“对,你小子用走私玉石和硬木搞来的钱去搞慈善,还好意思搁这儿吹……而且不就是五百斤大米吗?还慈善,给你脸了。” “你一军阀懂个屁,大米老/子挨家挨户的送,这形/象/工/程造的,比你瞎扔钱有用多了……” “注意你的措辞,爷不是军阀而是安全顾问,安全顾问知道吗?我做的是合法生意。” 克里斯、斯/诺、海雾、萨德拉等人都面露迷茫之色。JS撇了撇嘴,转头对那些文明人小声解释:“别听他扯,什么狗屁安全顾问,他肯定是个私人武/装商……就是我的老本行,雇/佣军。” “看看,这里还是有明白人的。”陈柏冲JS竖/起了大拇指。 ——由于靳陈俩人实在是太熟了,这导致他们一旦搭上话,其话题就直接进入了互揭黑历/史与人身攻击的阶段。而在这一阶段中,那些黑/暗的、腐烂的、吐露着毒汁的往事慢慢退回了土壤里,唯留下几星尖刺,只要有心避忌,便不会再引起疼痛。 在一些时候,一些人越是刻意宽容,另一些人就越是无/地/自/容,于是靳一梦选择轻轻巧巧地把一切揭过,就像那些丑陋尖锐的矛盾都未曾发生过一样。在经历过如此惨烈的背叛之后,他甚至连一句真心实意的抱歉都不需要……只因为他知道另一个人不过是误/入/歧/途,并已经因此而心怀愧疚。 李/明夜微微叹了口气,她握住靳一梦的手,没有说话。她想起自己曾经如此评价过他——他很聪明,足够宽容,愿意去理解他人。 因为他足够聪明,所以可以体察人心。 因为他足够宽容,所以可以豁达大度。 而最难能可贵的是,他愿意去体察人心,也愿意去豁达大度,他是一个真正温柔的人。真正温柔的人本就罕见,而越是聪明人越是不容易温柔,因为但凡才智卓绝之人皆是锋芒毕露之辈,他们赢了一辈子,几乎从来不输,于是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傲慢自负。他们固执己见,更愿意相信自己,而不愿意去倾听他人的声音。 李/明夜靠在靳一梦的怀里,她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她的身边是只会出现在噩梦中的兽潮,她呼吸着剧毒的空气,她的眼前是一小方模糊不清的光/明,与无边无际、古老尘封的黑/暗…… 她隐隐感觉到,自己正在一步步地接近某个神秘的、庞大的、梦魇一般的、非/人类所能触及的远古谜团。它比恶/魔更加邪/恶,比上帝还要神圣,它诞生于神魔都还未降临大地的洪荒时分,诞生于太阳的第一次落下与月亮的第一次升起,诞生于第一朵云凝结成雨的那一个刹那。 而现在……她就要看到它了。 但不知为何,她的内心非常平静。她的心跳平缓安定,那一团跳动的血肉不为任何古老蛮荒的传/奇故事所动容,而是隐隐应和着后方那正处于同一水平线上另一颗心脏的跳动频率。 成为角斗/士之后的第一次,甚至是生平的第一次,李/明夜在如此险恶的环境之中,居然感觉到了……发自内心的安宁。 . 就在几人说话的时间内,诸人早已随着兽潮进入了洞/穴。此处被兽潮洪流所覆盖,那些怪异荒诞的生物跑的跑飞的飞,充斥了整个天然隧道。偶尔有一星半点岩壁从那些鳞翅甲革的遮掩间透露/出来,影影绰绰间,依稀是一两瓣淡薄的肉红色,却也如吉光片羽一般飘忽,刹那间又被无穷无尽的兽潮所遮蔽。 “你有‘岩石之/子’吗?或者它的毒液?”李/明夜忽然问道。她此刻已经收拾好了心绪,开始关注起了正事。 ——不过说句老实话,李/明夜他们现在也没太多“正事”可关注的。诚然,这里是某个辉煌文明的祭祀重地,于是它理应危/机重重、守卫森严。然而首先,所有的“防御”都是为了保护这一目的而存在的,所以这祭祀重地哪怕真的存在某种防御体/系,也必然是呈现出一种外紧内松的状态,毕竟古猎头人不大可能也没有必要为了几个蟊贼而损伤他们神圣的祭坛。李/明夜推测,即使是在猎头古国的辉煌时期,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