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连，第二特别行动队也没人追究那项采购任务，可是由于规则所限，这笔钱依然带不出本宇宙。不过李/明夜可以选择将这些钱花在一些带得走的东西上。

比如知识。

书店是会打烊的，但是酒吧不会。在深夜时分，李/明夜抱着一堆书进入了酒吧，或许是因为纽蒙迦德之战的缘故，平日里最热闹的酒吧之夜，在此刻也是一副人丁寥落的景象。

酒保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擦/拭着那些并不需要擦/拭的酒杯，容光艳/丽的女招待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壁炉里暖橙色的火焰熊熊燃/烧，驱散秋夜的峭寒。稀少的客人们神色慵懒，忧郁地听着角落里曲折幽寂、低徊凄迷的风琴。

李/明夜点了一杯黑咖啡，给了懒洋洋迎上来的女招待一枚金马克作为小费。后者有些惊讶地对她露/出了一个笑容，过了一会儿，送上了一杯苦香浓郁的咖啡，以及一份热腾腾的、裹/着黄油的烤面包。

“外头风冷，您也暖暖身/子吧。”女招待的笑颜被炉火镀上了一层浅黄/色的绒边，温柔如水。

“谢谢。”李/明夜态度温和地道了谢。她确实是饿了，但她在阅读和思考时并不喜欢吃东西。

女招待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继续与同事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眼风偶尔扫过角落的那张桌子。那个穿着麻瓜服饰的女人专注地看着书，翻页的频率很快，且果断。她方才看了一眼那本书的封面，是一本《魔法史》。

女招待遗憾地看着那一盘逐渐冷却的烤面包，颇有些好意被辜负的淡淡恼意。很快到换班的时间了，她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好好地睡了一觉，直到中午时分才醒来。

“又是阳光灿烂的一天呀！”她拉开了窗帘，看着那仿佛洒满了黄金的街道，愉快地想着。

在梳洗完之后，她下楼来到了酒吧大厅中。她的目光在不经意间扫过了酒吧的角落，于是她又看到了那个女人，正以一种与夜里一模一样的姿/势，翻过手中那本书的最后一页。

窗边的阳光洒落在柔/软精致的羊皮封面上，《中世纪的巫师们》这个标题微微泛出温润的反光。女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放松地靠在了椅背上，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半合着眼抓过放着烤面包的盘子。

“这个已经冷了。”女招待不由走过去劝告道。

女人有些意外地抬头看着她，阳光亲/吻在那张白/皙的脸容上。她这才发现这个女人的年龄应该不大，仰起头的样子像是她的小侄/女，然而眼神和姿态却有一种不自知的漠然和疲惫，仿佛一个跋涉千里却不知归期的旅人。

女招待蓦地心软，柔声道：“我再给您拿一份吧。不必推辞，您昨晚给的小费换成这样的烤面包，足以把整张桌子堆满了。”

“谢谢。”对方轻声说了一句，嗓音轻柔沙哑。

然而等女招待端着一盘烤面包回来之后，却发现那个座位上空空如也，堆满了半个桌子的书山也不见了，独留下一个空杯子与盘子，浸/润在阳光那琐碎的淡金色尘埃里。她叹了一口气，把面包放下，开始收拾那张干干净净的桌子。

当她把空盘拿起来之后，才发现那盘子下压着一枚金灿灿的金马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