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是虹膜锁,能开门的人自然比较位高权重,让其自己来开门显然是不可能的。而虹膜锁这玩意儿,也不是随便挖个眼珠子或者割个头就能打开的……失去活性的眼球没有光反应,高精尖科技大门不至于分不出活人和死人。 但是在爆破专/家米罗面前,这道/门并不算太难开。在成为角斗/士之前,此人的绝技是用各种炸/药剥瓜子,在成为角斗/士之后,他可以用精神力凝聚出任由他掌控的炸/药,而菲奥娜的感知可以保证他在炸门缝时不至于被人发现。 达斯百无聊赖地在控/制台上按了几下。这年头的安保系统,中心控/制室权限大过天,地堡的墙壁经操隔音又好,别说让米罗玩点儿小炸/药了,一帮子嬉皮在你头顶蹦一夜迪,你一样半丝不会察觉。 他手边立着一个ipad,屏幕上是有关清除日的电台直播,一个磁性的女声正在播报着全国各地的情况。然而就在此时,这女声骤然一停,屏幕黑了。 “嗯?”达斯有些诧异地看了过去。 屏幕又亮了,这次出现在屏幕上的画面是ABC休斯顿直属电视台大厦中的新闻演播室。简洁利落的设计,雷厉风行的装潢,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后头是黑/暗的大屏幕,清冷而严肃。 这是本宇宙土著看惯了的场景,但与平时不同的是……画面上的人。 画面上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大约年近五旬,穿着皱巴巴的昂贵西装,一头一脸的冷汗黑灰,看起来非常狼狈。他脸色青白地坐在一张椅子上,似乎想挣扎又不怎么敢动弹。女的则是一个看起来非常年轻的亚洲人,衣服搭配不堪入目,演播室的光打的足,于是她的素颜看起来有一种奇异的模糊和苍白。 她姿态非常随意地坐在椅子上,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看转着一把格/洛克,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台手/机。她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灿烂到诡异的笑容:“晚上好啊,各位观众朋友……这是一个与平时不同的夜晚,不是吗?” “What the hell……”在这一刻,不知有多少人和达斯一样,在心里或口/中念出了这一句话。 “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夜晚发生了什么?这三个问题中,前两个毫无意义,因为我已经在这里了,但我相信你们都想知道答/案,至于最后一个问题……”她说到这里,突然歪了歪头,视线转向了镜头之外,“一切都搞定了?……很好,谢谢你们的帮助,亲爱的。” 下一刻,她的脸上带着肆无忌惮的笑容,大笑着对镜头之外开了几枪。剧烈的枪响之中,夹杂着模糊而凄厉的尖声惨叫,另一张椅子上的男人像是被鞭/子抽/了一般近乎痉/挛地挣扎了起来,满脸的惊恐和绝望之色。 这真是一场吸引眼球的秀,哪怕是好人,都不会在这一刻关掉电视或者直播的……荒诞、猎奇、疯狂、血/腥和刺/激永远更加吸引人,少数心软善良的人没有直面真正的暴/力,被折射后的恐惧憎恶无法压下人类天性中的好奇。 “今夜,是一切犯罪行为都合法的清除日,所以我出现在了这里,给你们奉献一场精彩的表演……我相信你们一定有人在想,为什么之前没有人这么做?为什么他们做不到?这真是一个好问题,我先向你们介绍一下我身边的这位绅士……嘿,有点儿礼貌,奥古斯托先生,笑一笑好吗?”她咯咯笑着把枪口转向了男人,男人顿时一个哆嗦,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谢谢,你可真帅,先生。”她夸奖了这个男人一句,“奥古斯托先生是本地ABC电视台的台长,我能出现在这里,多亏了他慷慨的帮助。当然,仅仅是他的帮忙还是不够的,至于原因,我想你们中的少部分人已经知道了……” “在前六个清除日,人们可以杀/人放火、可以暴/动游/行,但每当他们想/做出一些真正大事儿——比如炸毁一两个水电站、地铁站、政/府机/关大楼的时候,他们就会神秘地消失。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她指了指头顶上方,笑容诡秘到天真,仿佛分享一个秘密时的喜悦,“因为……每一个街头和角落里,无处不在的金属眼睛。” 观看这一场秀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专注,他们都意识到了什么……有一些隐秘的规则、无言的默契、最后的界限,即将被彻底打破。 “‘一切犯罪行为都是合法的?’”她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突然大笑了起来。苍白的灯光模糊了她的五官,于是这个笑容有一种力透纸背、极其清晰的疯狂,令人颤栗,“不不不……我天真的观众朋友们,过去的六个清除之夜,你们从未有一刻能真正享受合法进行一切犯罪的权/利……”她笑声骤停,但笑容不减,声音却压低了,犹如呢喃细语,“除了……今夜,和那些眼睛复明之前的每一秒钟。” . 达斯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他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这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