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认了彼此都是死亡之后被选为候选者,但他们对于死因和过去的身份都没有提及。 至于之前的那个吻,这两个奇葩好像都不怎么放在心上……呃,也不能这么说,至少靳一梦要求李/明夜去诊所的洗手间洗个脸,结果李/明夜出来了以后他愣了一下,不由问了一句“您贵庚”。 “16。”李/明夜不假思索。 “……”靳一梦再度抽/了抽嘴角,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会儿,“这是‘女人永远18岁’的进化版?” “爱信不信。”李/明夜皱着眉看了看靳一梦的腿,“你还要多久?” “这位16岁的女士,您刚刚把老/子的左边胫骨和腓骨一枪崩成了粉碎性骨折。”靳一梦没好气地回道,“枪是你开的,腿是我自个儿的,命也是我自个儿的。我还没急呢,你急什么?”他说着又继续往腿上换了一份绷带,这个消耗品的效果不能叠加。他的血量早就满了,但是这毕竟是粉碎性骨折,且存在部分骨骼缺失,所以实在得耗一会儿。 李/明夜在原地站了一小会儿,想了想,掏出沙漠/之鹰递给了靳一梦。 这是一把.50口径的沙鹰,容弹量只有7枚,但威力巨大,每一颗子弹都拥有极度致命的力量。靳一梦很自然地将子弹退了出来,一枚枚看过去,最后挑出了一枚抛给李/明夜:“重量有点不对。还有子弹吗?” 李/明夜索性又掏出了一盒.50AE子弹递给了他:“自己挑。” 沙漠/之鹰的结构精细又不耐操,后坐力又大,还是双保险结构……可以说是非常反/人/类了。靳一梦手头没工具,既不能拆了自个儿擦一遍,又不能调出自己习惯的扳机力,索性把弹匣压/进去就拉倒。 他直接将枪装备并隐藏了,有点疑惑地看了李/明夜一眼:“这么急?外头有事儿?” “没有,我的感知没有预警。”李/明夜轻轻地说了一句。她的瞳孔由于无影灯的强光收缩到了极致,于是那褐色的虹膜显得分外清浅而通透。她脸上有些许茫然的神色,又过了一小会儿,她才道:“我只是发现……我好像没事做,也没东西可想了。所有接下来的行动我已经安排好并推敲了两遍,当前的情报我也已经彻底分析过(她刚刚在诊所垃/圾桶里发现了一卷报纸),诊所我已经搜索过了一次,我甚至知道这个医生患有慢性咽炎和过敏性鼻炎并且是个左撇子,枪我也给你了。” 按理来说,李/明夜应该已经很习惯于等待了。她曾经一等就是63年,虽然……这种等待是被/迫的。 从抓狂到忍耐,从忍耐到蛰伏,从蛰伏到绝望,从绝望到……几乎失去自我。 ——我是谁?李/明夜是谁?我是不是李/明夜?我究竟是哪个李/明夜……我应该成为什么样的李/明夜? 一朝得到自/由之后,她就像一个已经被压紧并彻底锈蚀的弹簧一样,甚至不记得应当如何恢复当初的弹/性。正在此时,斗兽场给了她一个目标,她也就顺势而为地去做了。 她对斗兽场充满了好奇,她对自己也充满了好奇。 重新获得自我的孩子睁开眼看到了新的世界,然后问这个世界要一面镜子。 她把自己每一次的分析和决定、每一次的情绪转变和思维想法,都仔细地收拢到记忆中,等待着有空的时候拿出来把/玩和品鉴。这是真正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对于这些宝贵的新生的财富,她像个乡下土财主那样贪婪吝啬和没见过世面,像个初登圣地的朝圣者那样专注和诚挚。她期待更多的刺/激,让她能看着自己起舞,从镜中看见自己的样子。 然而……激烈的情绪和事态的变化,终究是有限的。这世上有趣的事情终究不多,火山总不能一连喷个365天,就连下个普通的暴雨,也会有天晴的时候。 获得身/体的这短短一个多小时,她一直在“遭遇意外”——“解决意外”之间来回徘徊,她没有停下过。这一个多小时太过繁忙急促,乍然松懈下来无所事事,她几乎有点不知所措。 她又转了一圈,最后左右看了看,又走到了靳一梦跟前:“还有多久?” “三分钟吧。”靳一梦稍微动了动腿估算了一下。他此刻身上其他所有伤处都已经愈合,唯独骨骼仍然在生长,绵密噬咬的疼痛在小/腿的血肉中蔓延,骨骼像是竹子一段段拔节。 他手上继续挑着那一盒子弹,神色平静,甚至有几分闲适自在的专注。李/明夜望着他那修/长手指上的枪茧,突然道:“你无聊的时候通常会做什么?” “拆枪、养枪、装枪。”靳一梦头也不抬地回答。此人说的的确是实话,这种在旁人眼里枯燥无味的活儿只会让无聊的人更加无聊,但他从前一直做的乐在其中。 从他的表现也可以看出来,在进入试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