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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奕嘴欠但抗揍,所以可以一直嘴欠下去,这顿饭因为有了他,气氛一直很活跃,除了刚才那同时噤声的几秒。 九点半,大家吃得、聊得都差不多了,准备散。 成洵站起来,送客人离开,刚一起身,他就觉得有一道目光打在他背上,看得他后背发凉。 他一转头,果然是夏恬妙。 之前她发给他的那条信息是,“我要送他回家,”下一条是,“想想办法。” 因为这个,她才不喝酒,而不是什么所谓的重要工作。 成洵被这个小姑娘逼得嘴角都快抽搐了,要是他不出面,夏恬妙指定会跟沈疏告状,就算她不告状,沈疏也肯定会问。 他要如何跟书书交差? 成洵牙根痒痒,故作严厉地瞪着这张人畜无害的脸,她不仅不怕,瞪回来,还用唇语说,“快点。” 再不是那个军训时爱哭的小姑娘了。 成洵最后长吁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过身,装作很自然的样子问苏涧月,“阿月,你开车来的?” 苏涧月穿上外套,“没有,我打车。” “让恬妙送送你吧,她顺路。” 这句话真违心,他含糊带过,希望苏涧月别听清。 夏恬妙穿好了棒球服,戴好帽子和口罩,双手插兜,和古盈宛一起,准备离场,成洵说完,她身影停住,看向两人这边,好像是因为凑巧听到成洵提到她,她才站住的,而不是早有预谋。 她向来演技好。 成洵是想阿月听不明白,但她的名字他无论如何不会错过的。苏涧月看了女孩一眼,又回过头来对成洵说,“不太合适。” 夏恬妙也看过来,与他对视上了。 两人心中均是一乱,都想着要躲,他们的眼神急速擦过,一片闪动的金色火花在目光交错中迸溅。 这话刚好被朱奕听到了,他说,“怎么不合适啊,她还能吃了你。阿月要不你跟我,我带司机来的。” 成洵瞪了他一眼,说,“你不顺路。” “我顺路。”军培班热心的同学举手说。 夏恬妙等了这么久,哪能让他被别人带走,她迈回来一步,问苏涧月,“走吗?” 苏涧月这下看着她,朝她笑了下,“不了,你现在身份特殊。” 他说话时还是那样平和,眼神如同深泉,静谧深沉。 他越平和,她越烦乱,甚至是愤怒。 为什么他可以这样神安气定,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这难道就是贵族的多见广识吗。 为什么她就忘不了。 为什么她恨他,还是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最有修养、最能让她心动的人。 一遇到他,她的心就不能安宁下来,一时间,她忘了回应他。 这是他给她留下的后遗症?还是他一直是她的过敏原。 古盈宛在这时恰到好处地开口,“学长,你跟她一起吧,要不她也是一个人往回开,大晚上的……” 夏恬妙打断她,“算了,学长说不方便。” 她不开心了,她是真的想送他吗? 他不想让她不开心,他每年生日时许的愿望就是求她往后余生,开心幸福。 见不到他,就会好起来的吧。 不是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吗。 可她的眼神里,为何还会有让他心脏抽缩的伤痕。 他说,“我家在北部。” 夏恬妙仰起头,用不容拒绝的眼神看着他说,“我可以到北部。” 苏涧月这下确定,她是想让他坐她的车了。 “那麻烦了。”他勉强笑了下。 “不麻烦,应该的呀,学长。”夏恬妙挑起唇角,特意强调了最后两个字。 苏涧月被这个听过太多太多遍的称呼击得心颤了一下,他心目中最亲密的称呼,此刻却如同武器在他心上击打。 他偏过头,没看到女孩的眼睛里有得逞的笑意闪过。 两个人上了车,夏恬妙将包包从前面往后座上放,她向后面转身时离苏涧月超近,她的头发扫到了他的风衣,呼吸间,是他身上的味道。 除了那三小杯,他又喝了五六杯,白的,啤的,红的,都喝了。他身上有酒味,不重,但不是她记忆里的味道。 他们以前同坐过一辆车,现在位置颠倒,她在主驾驶,他在副驾驶。 她可以听她想要听的歌。 但她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