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家
br> ......这搁谁身上能站得稳啊!青丝身子仍旧晃得要死,难以忍受地撑住一边的树杈子。她!能不能!坐着飞! 树杈子:诚邀,不是扫帚。 “这是什么?”齐悠白指了指她手上的树枝,“抛起来。” “师兄……”师兄我的儿,这真的只是一根树枝啊!!!青丝欲哭无泪,看着不远处早就飞远的三个人,第一次觉得儿子有点残忍。 “是什么?”齐悠白问。 “是……我的棠花枝。”犹豫再三,青丝开口,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偏她心中燃起一拢愤怒的火,却是朝着她自己燃起,夹杂着自己无能为力的悲哀。 是了,在她看起来,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棠花枝。 再无其他。 她自觉羞愧,更何况齐悠白浪费那么多时间在她身上。不说一路上教她是不是心力交猝,是不是很多次恨不得一巴掌扇飞她,直接一掌扇回家多好? 然而一只手落到她头顶,是齐悠白叹了一口气。 “别怕。”他笑了一声,“如你所说,它就是一根棠花枝。” 普普通通的棠花枝,再无其他。 最后青丝还是没学会,被齐悠白一路大道理一路开花带回去的。 青女士:裂了。 * 夕阳落下时,那老道人将将转醒。一边睡着的白狗似乎是察觉到了,摇着尾巴拱过来蹭着他的手,呜呜地叫着。 他带着厚茧的手一点又一点,抚着这名为“小白”的大白狗的头顶。 “唉,你大师兄约有两日才回得来,再忍上一忍哈。”这样说着,他倒一并想起那个黑黢黢的小泥猴徒弟。 一别几月,不知道长高一些没有。 他转转有些酸疼的脖子,下意识抚向腕上,陈道人这才发现那木镯已经在小姑娘手上。 叹了口气,他笑眯眯地伸出一只手摸摸狗头,一只手随意挥开遮在小桌面上的信纸。再沉默一会儿,今夜就该要掌上一盏昏暗的灯。 太冷清,今晚就不吃饭了吧。 * 回去的路上,沈阔难得敏锐地发现了四师弟和二师姐氛围不对。呃,虽然平时他早就觉得四师弟图谋不轨,但他也实在说不上来,就是觉得这两个人和平时不太一样。 于是这晚连夜赶路时,沈阔试着超过四师弟,紧跟在黎黎师姐的身后。 哦豁——果不其然这师弟吃了火药一样差点把他创飞五百里地。沈阔觉得自己还是安心飞在后面好了。 ——为什么不留下来陪着师兄一起教小师妹! 心间微微刺痛,黎黎稍稍闭上眼睛。不必思虑,她闭着眼都知道是薛凉月又在发疯,然而她从来不会回头。正如这姑娘的剑刃永远笔直向前,她自己也只会朝着前方熟悉的黑暗飞去,在夜中劈开一道亮如聚萤般的划痕。 夜中虽湿冷,她却早感受不到寒意,只是攥紧了缠着白布的手指。 如此这般,飞往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