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
得师兄一席话,青丝觉得自己肩上责任又重了一分。回去的路上只觉得心中火烧火燎。她将之称作奋起的决心。 黎黎的话不无道理。同样的,这世上奇异事情那么多,偏就逮着她来到这里——这不是有缘是什么?说不定她也是什么命定的天选之子呢!这样想着,她自己倒是幻想出一系列可笑的事情来,心情豁然转好。 练一下她的枝条罢,小姑娘捏着那棠花枝上前一步。青丝知道她不曾被教导怎么感悟天地灵气,单凭自己胡乱体会,却在这微风之下安然若处。 那又怎样呢? 她捏着枝条的指节愈发的紧,看着院内树影隔着她仅仅两步远,青丝决定不再上前。 手臂抬着恢复生机的枝条立到眼前去,她在太阳下微眯着眼睛,开始想师兄曾经使的招式。 “哈——哈——”她将手中枝条挥出,比之以前的软绵,这愈发大的破空声倒真有一点侠女的气质在了。 “哈......”她记不清下一招怎么使出,便不小心在自己手臂上划过一道浅浅枝痕。 只是破了点皮。 青丝心中砰砰跳。和之前不同的是,她并没有停下来。 那缠着绿叶而没有花的枝条遭一次不设法的挥出,枝叶齐颤,枝条却迅速。和齐大师兄教导的不一样,青丝挥出的招式全然凭自内心...... 内心吗? 她袖摆随着风势而动,扬起的发丝贴着耳际顺着耳后发髻而去,劳劳贴住。 她顺的是风。 宫砖华丽,朱色弥眼。这炙热的风造了阻挡,聚集起来一共朝着一处去了。 正巧吹着白衣少年肩上珠串。 几墙之隔,有人动耳。 “听什么呢?”再回过眼来,那金贵的闲散兄长半眯着,撑脸问他。 他心上欣喜,面上也显。然而指尖一压,那黑子便静静敲到棋盘上,发出极清脆的一声。 “......静听有棋声。”齐悠白扬起眉,便是四溢的少年朝气,垂下两扇纤长眼睫。 念着前些日子听来的消息,齐悠白看着一脸鄙夷的自家兄长,很快便又抬首。 齐珏哼了一声。 金贵的棋盘纵横交错。在有心之人看来,自己这弟弟的黑子行的却是外道。偏他只一笑了之,念着前些日子听来的消息,倒是说起那位朝上的权臣。 微抿一抿唇,这弟弟点头示意。 “兄长请。” * “师姐——”青丝护着自己的树枝,敲了敲黎黎的房门。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她。 师姐不在? 青丝急着找人分享的心此刻稍稍冷静了一点,她随意擦擦脸上的汗,呼出一口灼热的气。 她看向自己拥着的小树枝。 ——原先是被齐大师兄帮助,恢复了绿色生机的树丫子。她却是连目光都小心翼翼,生怕惊着那朵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延出的粉色花苞。 是了,她挥着挥着,突然就觉得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清爽。无论是勾、绕,亦或是缠、劈—— 青丝以为自己眼睛花了,以至于竟在那花枝顶上见着一点嫩嫩的粉色,脆弱的,被底下碧绿树叶包裹的粉。 那是她花枝上消失的粉色。 妈呀!开花……开花了!待凑着头看去,连着呼吸都极力压制着,青丝确认那是一朵花。 长在她掌上的,她的花。 兴奋地要死,青丝恨不得立刻拿着大喇叭宣布这个消息。来不及想,她已经护着如同稀世宝贝一样的树丫子朝着黎黎处去了。 但师姐似乎不在。 没关系,师姐总会回来的。青丝想,转过了身。说不定等黎黎一回来,她的花变作了两朵呢,又或是三朵四朵? 实在是幸福啊,她顶着大太阳一步一步地走回去,生怕这花脆弱的被自己抖下。 * 可惜的是,她们的衣服并没有在宫宴之前做出来。黎黎自己倒是毫不在意,却担心小师妹失望。然而青丝竟也丝毫不沮丧,反而笑眯眯地扯她来看。 “师姐看我的花。” 黎黎看去,只见小师妹指着的花枝上正是开到一半的小小海棠。 她开心之余也稍放下心来,听着小师妹也毫不在意地说没到就没到,带回去穿不就好。 黎黎点头,决定以后多多满足师妹衣食住行。 几人本就住在皇宫里,只不过应了齐大师兄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