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嘱托

r> “我……知道了。”

没有人知道她这声知道究竟代表了什么，而方才还在沉默的白止也在花瑛的这声“知道”里回过了神，有些不安的拉住她有些泛凉的手。

“它在什么地方？”花瑛突然出声问身旁的白止，一双盲眼无助的在虚空中寻找着那凤凰蛋的方向。白止见不得她这个样子，将她搂入怀中，一手拉住花瑛的手指向了那处。

“别怕，我会想办法的。”白止安慰的声音透过满目的黑暗，像一道光一样照亮在花瑛眼前。只可惜这一次……

——她垂下了眼。

而就在这时，一名宫人快步来报，龙蛇一族的长老携本族的法器——水玉镇笛，前来进献。

凤凰羽涟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不知是累了，还是怅然。他转身平静的对众人说：“先出去吧。”

可说完却没有打头走在众人身前，反是落在了队尾，静静的观察着众人。白止和花瑛也没有像刚进来时站在一处。花瑛被小莲扶着，似是感受到她的指尖传来的凉意，小莲有意无意的加快了脚步，想让花瑛离凤凰羽涟远些。

而白止却不知在想些什么，有些落在了后面。一个人垂着头默默的走着。

又行了一段距离，凤凰羽涟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唤住了白止。

花瑛听见了，却捏了捏小莲的手，示意她不要停。花瑛知道这二人间的事太过复杂，他们两个又都是极犟之人，面对如此重要的事定是有话要说。便识趣的不做停留，径直让小莲自己带出了宫殿。

人一走，白止才犹豫的回过头来，他有无数话想要去问凤凰羽涟，却临到头来一个字也问不出来。正一个人叫着劲时凤凰羽涟忽然轻笑了一声，

“做什么摆出这幅表情。”

他有些无奈的轻轻蹙起眉，轻声说道：“眼下战事凶猛，妖族已经竭力支撑了，却也不知前路为何。你就不要再露出这样的表情来了，不然我真的会后悔将血石拱手让出的。”

白止：“……”

他知道，那未能孵化的凤凰蛋于凤凰羽涟究竟多么重要。那时他们还被迫躲在玄凤的蜃境之中时，那是他唯一的慰藉，也是拉住凤凰羽涟不让他于人族同归于尽的唯一枷锁。

可现在……

“它还能孵出来吗？”白止弱弱的问了一声。

良久后凤凰羽涟才又一次启唇答道：“不知道。”

他这一生，除了向人族复仇外，全部的心血都放在了这个蛋上。可他搜寻了两百多年，也才勉强才寻到这一个，可以将蛋孵化出来的方法。却又是这样的结果。

“或许你说的没错，我杀孽太重了，所以它孵化不出来。”凤凰羽涟怅然若失的神情触痛到了白止，那也是他的血脉至亲，他又何尝忍心。

“对不起。”可临到张口，他的愧疚与自责却又只能汇聚成这一句话而已。

“我不知道我还能说些什么。姐夫，我……对不起。”

凤凰羽涟抬起头，眼神近乎怜悯的望着他，伸手揉了揉他垂下来的发顶无奈叹道：“说什么道歉，姐夫我也只不过是想，将这凤凰蛋托付给你罢了。”

他叹息一声继续道：“前路未知，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凤凰一族血脉断绝了……还请你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替我照顾好它。”

白止：“……”

“……阿止，妖族这面的局势也非想象中团结，我已经交代过了，你是戢翼的救命恩人，那孩子自从归顺妖族后就有些寡言，但我能看的出来，他对你、对姬花瑛都有很深的感情。如今这妖族的大将军是他，至少我羽族的军队全在他的掌控之中。护你和那孩子的安全是绰绰有余的了。”

白止有些不安的抓住他的手，急切的问着：“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他看着眼前的笑的近乎宠溺的凤凰羽涟突然有些恍惚：“姐夫，我不明白。明明我那么违背你的意愿，你为什么还要将妖族托付给我？”

“……傻孩子。”凤凰羽涟抽回手，静静的注视了他良久才缓缓开口：“你是我弟弟，你听说过一家人吵架会真的断绝关系的吗？”

“白止你记住，无论到什么时候，无论你发生了什么，你我，都是一家人。永远都不会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