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大战再起
是该有入境之人最恐惧之事所绘编而成才对。可花瑛对那里的场景并无记忆。 当时入境的不止有花瑛一人。可祁衍她事后曾听他念起,是幻境的变换救了他们。而白止,那更是在她快不行了才闯入阵中。 如今想来,若魇兽的幻阵没有出错的话,那幻境可能是属于……她的? 花瑛瞥过脸凝视着以墨的眼睛。以墨被她那空洞又深邃的眼神看的心口一悸。只得缓缓将他所见所闻缓缓道了出来, “……乡亲们有死有伤。你的父母……将你锁在了柴房里。却、也是没有办法……” 以墨没有说谎,他初次见到花瑛时,她刚被其父“杀死”。一团小小的身体在地上抽搐片刻后,便又诡异的恢复了原样。 所有目睹这一过程的人都被吓的失了魂魄,有受不了这般折磨的人,直接撞上了柴房的墙壁,瞬间断了声息。 花瑛此时才不过三岁,哪怕她是无意识的魔种,也还没有强大到拿起比她同龄人重的什么利器去伤人。不如说自降生以来从未有过饭吃的她,整个人显得瘦弱不堪。 可魔种,终归是魔种。她非人,在无意识间,也曾伤过许多乡民,而她这离奇诡异的恢复能力,也在无形中吓疯、吓死了许多人。 至以墨抵达将花瑛接走时,乡内以没剩几户人家了。花瑛的父母更是憔悴的仿若走尸一般,眼神浑噩,没有任何声息。 花瑛在听到以墨的回答时,眼角滑落一滴泪水。 她颤声诘问道:“为什么我没有这段记忆?为什么!” 以墨:“可能是这段记忆与魔气勾连过深,在封印时便将这记忆一同归入了魔气之内。也或许是你‘人’的那一部分难以接受,在与魔气分割时主动将这一部分记忆一同舍弃了。” “当时你发过一场大烧。整个人都游离在生与死的边界。我、师尊、衍儿,都日夜不休的守在你床前,等你醒来。可当你真正醒来时,却已将一切都忘记了。” 以墨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下来:“花瑛,醒来的是作为‘人’的你。” 可无论他如何安慰,终究还是回不到从前了。 花瑛哽咽着问:“我的父母……最后、如何了?” 她不记得自己父母是什么样的人,长什么样子。哪怕是在幻境之中她已经没能绘编出那两人的容貌。 花瑛不清楚自己对父母究竟是一种什么感觉。她自小有师尊疼爱,觉得父亲就应该是师尊那样的。后来在京城之中遇到文妃。她待她极好,甚至与凤翎也无甚差别。于是花瑛便觉得母亲就该是那个模样的。 可如今看来,一切不过是她的南柯一梦罢了…… “如何了?” 花瑛重复着问,似是在提醒已经沉默许久的以墨神君。 以墨:“……已将二人妥善下葬了。” 花瑛空洞的眸子随之猛的一震。 以墨解释道:“他二人应当是早在你出生时就已死了。我到时,他们不过是靠你散发出来的魔气勉强维持着‘生’的假象。实际上早就断绝生机了。” 花瑛:“……” 她再无言语,只闭上眼睛平躺于云朵之上。 一注香过去了…… 一盏茶过去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 “哈哈……”花瑛低笑起来,喃喃自语着:“可笑啊……一直被骗着……” “十三年的记忆里,被喜欢的人骗,被最最信任的亲人欺骗。还想着自己是撞了什么大运会被接到昆仑,入了以墨一脉。却原来也不过是一场骗局罢了……” 以墨:“……” 花瑛声音中尽是绝望的问:“大师兄是神君,二师兄是师尊师妹的孩子,我是魔种……只有笙箫一个正常的……所以他会是你下任的神君吗?” 以墨能清楚的看见她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怒意。或是因为自己被欺骗,又或者是因为还有个‘笙箫’在其中…… 可以墨并没有对她做任何解释,反是站起身,一步步,来到花瑛身前站定。望向她那深不见底的瞳孔。 花瑛:“……” 时至现在,她明明知道了许多真相,可也茫然起来。她不知道该用一种什么心情去面对眼前这人。曾经的依靠与信赖,此时竟全变成了苦涩与痛楚。那诛心般的折磨中她甚至产生过一瞬可怕的念头…… 以墨:“还记得成年礼上,师尊和我对你说的话吗?” 关键时刻,以墨平静的话语拉回花瑛即将失控的心神。花瑛被他突如其来的问句弄的一怔,一时间有些想不起那么远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