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囚
凤凰羽涟带着一众妖兵,大步来到寝殿,白止已经在寝殿外恭候着了。 他跨出房门,细心的将房门带上,转身对上凤凰羽涟时,眼底升起一片寒意。余光扫过他苍金衣袍上的血迹时,瞳孔倏的缩了起来。 “小莲呢?”白止寒声问道,仿佛对面站着的不是他的亲人,而是一个仇敌那般,不带任何感情。 凤凰羽涟被他疏离生冷的声音刺的心中一阵酸涩,背在身后的手也猛然收紧了。 “她选择了妖族,就是妖族的人,予不会伤害自己的族人。”凤凰羽涟清冷的声音响在寝殿之外:“再者阿乘这些年为予鞠躬尽瘁,看在他忠心的份上,小莲的命予也不会轻易夺走。” 一番仁政爱民的贤王发言,惹的立在他身后的妖族个个面露敬仰的看向中间的妖皇。可对面的白止却对他的这番话不以为然,甚至冷哼一声道:“那我呢?” 白止反问着,眼神瞬间幽深起来,像是要直盯入凤凰羽涟的灵魂一般, “若不是我,京城你根本攻不进去。我遵从你的命令,杀先人皇、杀皇族,不惜重伤挚爱甚至决定割舍心中爱恋时,你又是如何对我的?凤凰羽涟同样是为你的复仇创下功绩的人,你告诉大家,你是如何对我的!” 他悲愤的声音一时压过了凤凰羽涟方才的豪言壮语,一瞬间侍立在殿外的众人都呆愣当场,不知所措的互相张望。 这些话白止憋在心底已有十年了,既然凤凰羽涟至今都不肯放过花瑛,干脆就在今天将它们全部说出来,也好问问他这个姐夫,到底有没有良心! “姐夫,我一直有个疑问,你为什么单单对花瑛有这么强的敌意?”他眼神里尽是哀伤之色,声音逐渐哽咽起来:“她现在不过一个重伤的伤患,即威胁不到你,又无法左右战局,为何你就是不肯放过她呢?” 是啊为什么呢? 凤凰羽涟的目光也随之暗淡下来。白止那瞳眸里哀伤中不加掩饰的杀意,令他的心也瞬间沉入寒潭。 他不明白,明明从西北回来后二人的关系已经有所缓和了,为什么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可哪怕他清楚只要放过姬花瑛,他和白止之间的关系就不会再恶化下去。可,他不肯。 白止并不知道,自十年前的那最后一次对决,凤凰羽涟对花瑛的忌惮就达到了一个他人无法想象的地步。不单单因为她即是以墨一脉又是当今人皇师妹的这一复杂身份,还有更深层,就连他凤凰羽涟也只能模模糊糊的捕捉到的,那微乎其微却又无法忽视的畏惧之感。 每每,当凤凰羽涟见到或提及花瑛时,那种不知名的恐惧都会像噩梦一般萦绕在他身周,让他不得安宁。 他清楚的意识到花瑛身上所蕴藏的实力,远非一个人族的少女会拥有的。现如今,她又“死而复生”其中可怖的关窍白止不去细思,只一味的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之中,甚至当着龙蛇族人的面带走花瑛,这也是让他无法视而不见的原因之一。 一时间一股莫大的失落感将他所淹灭,心中只留下一句:天意弄人。 一股无形的威压自凤凰羽涟周身散发开来,他不在用那种温柔兄长的语气对白止说话了,“以姬花瑛当年的伤势绝不可能活,可她现在却又出现在这里。白止有没有想过其中的蹊跷?” 他背着手,高高仰起的头,象征这他与白止不再对等的地位。那态度,已与面对其他妖众时所差无异了,仿佛二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就只剩下“君臣”二字,再无其他。声音里属于妖皇的威压随他的话语一字一句重压在了白止身上。 “一切都预示着姬花瑛有问题,可你却是要视而不见。白止无论你如何想,姬花瑛予都不会放过她。祸患还是尽早消失的好。” “将姬花瑛交出来!” 一声令下,立在凤凰羽涟身后的妖兵集体向前迈了一步。这让白止瞬间警惕了起来。他微不可查的侧了侧身,将房门掩在自己身后,大有一种“要进此门先跨过我尸”的架势。却也怅然若失的望着曾经依靠的兄长,心中一阵失望。 “谁敢上前!”白止一声怒喝,像是某种号角。不待凤凰羽涟他们反应过来,大地便随落音震颤起来。方才还压抑不已的寝殿外顿时炸起一片蓝光,映得大家皆是一脸愕然。 “传送大阵?!”只一瞬凤凰羽涟就看清了眼前的异变,竟是白止在寝殿周围布置了足可将这座大殿一同传走的阵法!可就连凤凰羽涟的年纪,都未曾见识过如此强大的传送阵,一瞬间愕然变色。 “混帐!白止快停下来!”他愤怒的咆哮着,眼前的白止却是丝毫不为所动。血迹点点滴滴落在石板之上,像是绽开的血梅,刺的凤凰羽涟瞳孔骤缩。他转手就要施展妖术阻止这场传送,却是在运气时突觉内府一阵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