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之后一切如常，没有人知道刘琦跟楚黎之后说了什么，知道这件事的人也少之又少，通过刘琦，在家休养的楚黎每天都会收到一份关于“方建国”的最新调查资料，每份资料的最后，楚黎都会看到白瀚宇的签名，那是白瀚宇整理给刘琦的东西，刘琦检查之后，将她认为楚黎需要了解的事，再发给楚黎。

随着白瀚宇调查的逐渐深入，透过方建国在D市家中涵盖方昊成长过程的奖状和信件、深蓝疗养院的入职记录，以及方建国、吴美芳、吴伟三人的恩怨纠葛，还有方建国养父母与亲生父母的种种过往，楚黎心中大致描绘出了一个偏执、孤僻、独来独往、性格冷漠，却又对方昊有着颇为特殊感情的男人。

这个男人想为方昊复仇，但他不会像吴美芳那样去闹去不断上诉，方建国有一套自己的为人处世原则。

那些伤害到自己利益仍逍遥法外迟迟得不到应有的报应时，他会亲自动手解决麻烦。

他那吸血鬼一般的亲生父母如是。

指手画脚把他的小畜生养成个没有防备心的傻子的吴伟如是。

处心积虑把他的小畜生逼上绝路的楚安安，亦如是。

方建国想要他们死，而那些人里，只剩下一个楚黎还活着。

楚黎的猜测需要线索加以论证，警方焦头烂额忙碌调查时，刘琦接到了程远的自首电话，他在跟母亲去楚黎家探过病之后，心理压力愈发大了起来，楚黎当着他母亲的面把话挑明了，令他意外的是，他的母亲并没有想象中生气，只是暗自郁闷了一会儿，失落于不能跟唐芸亲上加亲，但很快就释然了。

缘分这种事，强求没什么好结果。

他跟楚黎之后再没有瓜葛，他却还掺和在杀人犯的计划里，且不知哪天刘英手上那些所谓的证据就会飞的满天都是，方建国虽信誓旦旦说楚黎杀了人，但比起杀人犯，他更愿意相信警方的调查结果，网上的谣言近乎失控，楚黎的生活如他所愿被毁了，但他跟楚黎真有那么大矛盾吗？静下心来仔细想想，似乎也不至于。

程远左思右想之下，顶不住自己巨大的心理压力，他还是拨通了警方留下的电话，那个电话，是刘琦的。

有了程远的配合，楚黎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方建国的确要杀她，但前提是当年的真相“水落石出”，警方一面监测网络动态，找寻可疑IP，以期早日发现方建国藏身之处，同时焦头烂额应付着不明真相的网友们的质疑，特别是H市警方，马睿那段时间快忙疯了。

令众人颇为意外的是，在那场舆论战争里，一个意料之外的人主动找到了他们。

那个被楚黎护在身后，至今都无人知其姓名，在举报事件里完美隐形的女生，在看到旧事重提，舆论愈演愈烈之后，不顾家人反对，鼓起勇气找到了白瀚宇。

至于发布会上楚黎的那段自白，是刘琦按着时间线，仔细想了两个晚上大致编排了行动线，具体细节是楚黎自由发挥的。

为了让一切看起来真实可信，白瀚宇直到接到楚黎的自白电话，下令让人对楚黎实施抓捕问询时，才从刘琦那儿得知这个将计就计的疯狂计划。

他没跟任何人说，当他听到楚黎在电话那头亲口承认自己看着方昊命悬一线置之不理离开的时候，他只觉得一直悬在心口的巨石轰然落下，不偏不倚砸在了他头顶，他的脑袋嗡嗡作响了好一阵儿，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方昊的确可恶，却也罪不至死。

楚黎有时是比普通人疯一些，但事关人命，白瀚宇不相信楚黎会是她电话里说的那样，明知危险，却堂而皇之独自跟方昊在天台对峙，一但稍有不慎，或是方昊不管不顾要至楚黎于死地，她根本逃不掉，她说的真相，每一步都需要极大的运气。

白瀚宇一时难以接受楚黎的说辞，这件事有待调查，但他还是得按规矩先将楚黎扣押。

就在这时，他接到了刘琦的电话……

楚黎被当做嫌疑人送去北市精神疗养院时，张天泽是白瀚宇托刑钊远找领导调去医院专门负责照看楚黎的，说是照看，一切都是走个过场，张天泽实则每天都看着白瀚宇跟楚黎一遍遍确认天幕广场抓捕计划的细节。

白瀚宇指着天幕商场天台：“你再说一次，哪里是有布控的安全区，哪里是狙击手射击区？”

楚黎歪着脑袋认真回道：“靠近二期写字楼这边是狙击区，旋转木马半径三米之内的地方，是刘警官他们可以第一时间反应的安全区。”

白瀚宇满意点头：“防弹衣收好了，那天一定记得穿。”

白瀚宇边说边陷入了沉思：“我想想还有什么……”

楚黎偷偷抬眼望向白瀚宇，这一次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队友”，这是她第一次有这么多人陪着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