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机“杀人”案（6）

是……”

叶斯语拿着电吹风晃了晃：“我先走了。”

她从安修身边擦过，径直往门边走。

安修叫住她：“叶医生……”

叶斯语转头：“安队还有吩咐？”

安修却又说不出话，半晌才道：“辛苦你了，你好好休息吧，你不是在休年假吗？早上就不用再过来了。”

叶斯语抿抿唇：“我早上看看情况再说吧。”

叶斯语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小睡了片刻就被早醒的叶安晓筱吵醒了。虽然有曹姐在为孩子做早饭，但孩子老在她身旁求哄求抱，还不时爬到她身上又搂又啃，她也无法再入睡，索性躺好了任由女儿摆布揉搓。

和安修昨日的偶遇带给她的冲击已经很大了，何况他俩还成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事，接下来她该怎么跟他相处？

是申请调到别的分局，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还是就保持普通同事关系，之前的一切以及关于女儿的一切都绝口不提？

又或者是……

叶斯语摇了摇头，将“复合”这个词和所有近义词都赶出了自己的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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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侦大队会议室里，胡宇涛在给大家汇报尸体解剖的情况：“初步的尸检情况就是这样了，我还想再强调一下重点，死者身上有多处骨折和多处内脏破裂，但从血液凝固情况和内出血状态、伤口的血块等方面来看，这些骨折和内脏破裂都是死后高空坠落形成的。从解剖的尸体内部征象来看，右心及肝、肾等内脏有淤血，肺部同时有淤血和气肿，内脏器官的浆膜和粘膜下有点状出血，结合尸表的尸斑出现早而显著、以及手指甲和脚指甲紫绀、大小便失禁等情况来看，死者真正的死因是机械性窒息。而且尸体出现有玫瑰齿的特征，大家都知道出现玫瑰齿的话，就有窒息身亡的可能性……”

安修点头道：“嗯，所以这是死后抛尸坠楼，立刻按刑事案件立案侦查。”

郑旗有疑问：“等一下，我觉得小胡重点错了，或者说，只强调了可能性，忽略了不可能的方面。小胡我问问你啊，如果是机械性窒息身亡，一般会是哪些情况窒息的？

胡宇涛回答：“机械性，那肯定是外力作用造成的嘛，比如扼颈，比如堵住口鼻，比如用力压迫胸腹，或者是吸入异物，造成呼吸道阻塞导致窒息……”

郑旗又说：“你的尸检报告里显示，死者的颈部并没有扼痕，也没有环绕式的皮肤颜色改变，排除扼颈致死或者用绳索勒死的可能，胸腹没有明显压迫过的痕迹，呼吸道也没有异物阻塞，这些也都可以排除，唯一还有可能的只有掩住嘴和鼻子导致的窒息，但你也知道她脸已经毁成那样了，根本没法从脸上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小胡我问你，你能百分之百肯定死者是机械性窒息身亡吗？”

胡宇涛怔了怔，开始琢磨着措辞。

叶斯语的声音在会议室门口响起：“不能百分百肯定是机械性窒息死亡，但能百分百确定，至少是窒息身亡。”

众人齐齐往门口看去。

郑旗哟了一声：“你也不多休息一会儿？”

叶斯语走过去坐到一个空椅子上：“补一会儿觉就够了。”

郑旗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刚才说只能确定是窒息死亡，那如果死者是因为某些疾病导致的窒息死亡呢？”

叶斯语反问：“可如果是疾病或其他原因引发的窒息死亡，死者丈夫有必要制造洗衣机致人意外身亡的假象，有必要抛尸吗？”

郑旗不吭声了。

安修说：“目前虽然我们认为死者是机械性窒息身亡，但是在鉴定报告上我们还不能因此下结论。”

叶斯语点头：“必须要查到某种机械性窒息所特有的暴力损伤征象，才能下鉴定结论的。”

安修看向郑旗：“那至少也不能排除被人掩住口鼻导致窒息身亡的可能性，所以还是得调查。”

郑旗和他的目光迎了个正着：“我也没说不调查啊，这不是大家讨论嘛。”

“好啊，那我们继续讨论。”安修说，“既然叶医生和小胡都认为这是死后坠楼，那么我们现在的调查方向就是……”

郑旗打断他：“死后坠楼是小胡说的，我们还没有听到叶医生的看法。”看向叶斯语，“叶医生？”

叶斯语说：“小胡前面说了什么我没听到，我再简单说一下吧，死者外伤最严重的是头部和面部，头部有一道长条形伤口，颅骨碎裂，很大可能是头部磕在五层空调外机架上造成的损伤，但死者颅内虽然有出血但出血量并不大，而且头部外伤出的血并没有凝固，很容易擦拭掉，并不会滞留在伤口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