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

片的人才能驱动，落到其他人手里，只不过是一堆废铁罢了。”

格兰特放下那把枪，对达尔文说：“请您检查一下，戈登舰员的左侧肋骨下方是否有蓝色的印记。”

达尔文闻言赶紧转向倒下的戈登，掀起他的上衣。果然，就在格兰特说的位置，有两个蓝色的光点在他皮肤下闪烁。他一时哑然，过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您是怎么知道……”

“只是一个猜测，刚刚安娜小姐说凶手私通游牧者的说法不合逻辑，我便有了这个猜想。或许这个凶手，他并非是以戈登舰员为目标。正相反，是戈登对我们中的某人有所图，为此他布下了这个陷阱，却不想这一计划被人发现。或许就是此人在暗中修改了睡眠舱的预设，让我们在游牧者袭击前醒来，好让他有充足的作案时间。而火炬舰可能原本在等待行动成功的信号，而迟迟没有回应，他们便直接撤退了。”

“这样一来，一切就说得通了，”尤里森扬起眉毛，“只是有一点，我们中有谁能使用这支枪呢？”

格兰特答道：“游牧者的芯片只能植入在肋骨下，拥有和戈登一样标记的人，就是今天的凶手。达尔文舰长，请您帮忙确认这一点。”

达尔文很快检查了班组成员的肋下，然后是格兰特先生和他自己。

在轮到布尔时，这位一向不满的先生又一次表现出抗拒。他向后退开两步，冲格兰特说道：“什么游牧者的武器，什么内置芯片……这可都是你自己说的，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说辞？”

“我的话是否可信，等星舰降落，您可以向领主的警探和士兵求证。不过即便到了那时，他们也一样会对您进行检查的。”格兰特答道。

布尔先生不情不愿接受了几人的检查，接下来是尤里森和莫里斯，最后是安娜……

没有标记。

所有人的肋下都经过了检查，没有标记。

“哈，”布尔先生像是出了一口恶气，“这下暴露出来了，骗子！叛徒！都是他信口雌黄，全是谎言！”

然而没有人理会他。尤里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道：“我们中没有人能够使用这把枪，难道是自杀？”

见他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达尔文的表情略显无奈：“按这个弹道轨迹，要是自杀的话角度应该比较刁钻。”

“也是，看来这种说法不太成立。”尤里森赞同道。安娜看着他那张惺惺作态的脸，克制住心里想把他一脚踹进货舱，不让他再丢人现眼的念头。

“哈，真好，现在我们能确定戈登舰员不是自杀了。”布尔先生不屑的语调又一次响起，而安娜头一次想要赞同他，在心里和他一同翻了个白眼。

“不过，我们知道了戈登才是游牧者的内应，而凶手的目标也并不是我们中的人，”莫里斯说道，“至少在现在，我们是安全的。”

“呵，那可不一定，”布尔先生习惯性地抬杠，“卡尔顿先生，容我提醒你，我们可还不知道游牧者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他促狭的视线扫过苍白灯光下的每一个人：“除非有什么珍惜资源或是重要情报，不然他们可不会冒这个险。这艘舰上绝对有人隐藏了身份。”

可不是吗，安娜的视线在眼前的几个人间徘徊，沉默寡言的退役军官、油嘴滑舌的古董商人，还有来历不明的圣徒，怎么看都不清不楚，没一个省油的灯。

达尔文见氛围又变得紧张起来，开口道：“看样子，我们再这么调查下去也不会有什么进展了。星舰很快就要在倪克斯登陆，请大家先到上层，等待港口官员接手这件事吧。”

布尔先生发出一声冷哼，不情不愿地拖着肥胖的身躯开始向外挪动。其余几个人依旧沉默着，跟在了他和达尔文舰长身后。

他们留下了两盏照明器，光源对准戈登倒下的身躯，将尸身巨大的阴影投在了他们远去的背影上。

尤里森从刚才起便有些心不在焉。与游牧者勾结的势力和早早察觉到这一切、下手利落的凶手，这两者同时出没，让他无法不怀疑，这一切跟他有关。游牧者的科技虽然路走偏锋，但如果有元老院插手，那些看似严密的防卫手段根本算不上什么。

他想起之前在黑市与杰夫的对话，果然如他所说，他刚刚离开盖亚不过一天，各方势力便已经开始动作。尤里森不知道这样的开端将会带来怎样的发展，但他感到，那股幂幂之中将他引向旧地的力量又在把他推向更深的漩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