螃蟹梦
未境东南某国,无冥入境第二日。 恶臭的污水从无冥的鼻腔灌进喉咙,窒息、酸痛、寒冷带来撕裂心肺的痛,痛到本该昏迷的她陡然清醒。可就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24小时内发生的状况已经向走马灯一样挤在她残存的意识里…… 24小时前,未境、机场。 人、全是人,而且是活着的。 这是无冥站在机场大厅感受到的全部,虽然她也不记得自己上辈子什么学历但此时此刻想出来的话就只有这一句,这一句已经够她泪流满面:我复活了!我回来了! 她在心里喊着,恨不能兴奋到脑充血,大致“检视”了一下自己的这具身体,衣着低调普通,棒球帽、宽松的T恤配工装长裤、帆布登山靴。全身上下仅有的装饰物是左手腕上戴了一条黑色绳编手链,手链上穿了两颗刻了图案的木头珠子。 而下一秒,她面前站着的两个穿西装的男人就将一个手提箱递到她手里,并客气万分的告诉她手提箱里是汇入了许多许多许多钱的卡,并且她飞到克北之后就会有人接她去庄园,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她其实很想问为什么要去那个庄园,但她不能问,因为这是她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接的项目。 之后她晕晕乎乎上了飞机、晕晕乎乎坐了头等舱、晕晕乎乎在飞机上吃到了久违的美食、晕晕乎乎的满脑子就只剩下:里面存了好多钱的卡、别墅、一切都安排妥当……这三个关键词。哦应该是四个,在这一世,她护照上的名字是易青乔。 这就够了不是吗?够了!重生来得太突然,还要啥自行车啊! 落地、出海关、出机场。 站在机场路边等着手机响的她愕然回过神:空气中的热浪、自己听不懂的语言、东南亚风格鲜明的建筑、装饰得花里胡哨的电动三轮车、小摩托…… 自己进未境落地确实像平行的我兔,但怎么就又飞了出来? 克北,所以克北是哪儿?平行时空里的东南亚哪国? 就在青乔一通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响了,接她的人来了。 两个晒得黝黑呲着缺口黄牙的男人一左一右将仍在懵圈状态的她塞进一辆大概直到报废也不打算洗一次的破汽车,在车上递给口干舌燥的她一瓶水,之后她断片儿,醒来就是此刻、此处。 现在她唯一知道的是那两个男人一个叫山哥一个叫阿四。 落地大中华区,确实落了,但落完就又飞了;启动资金?确实给了,但还没摸热乎就让人抢了。甚至还让她体验了一次这么刺激的项目:水牢。 水牢的污水高度及胸,脚底淤泥又厚又滑,她如果不想淹死在这臭水里,就只有死死抱住水中央插着的一根粗木桩,借助木桩的支撑勉强站直了。 “嚯,泡了一天还这么有劲儿,山哥,这妞儿可以啊。” 青乔下意识抬头,水牢的上方仍旧是那两张她恨不得活撕了的面孔。 被称作山哥的男人咧嘴笑了笑,没有门牙,余下的也尽是黑黄又横七竖八的排列,眼神死死地粘腻在青乔露出水面的上半身,哑着嗓子说:“阿四,你的宝贝扔进去陪她玩玩。” “好嘞。”阿四点点头,又朝着青乔说了句:“妞儿,别怪哥们儿心狠,把银行密码交出来就放你走。” “我交出来还会有命?”青乔的声音已经哑到连自己都快听不清楚的地步。 “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行,阿四,扔!”山哥收了笑,一脸阴婺。 阿四得了令,笑嘻嘻的站起来,他的所谓“宝贝”,就是挨墙放着的一排竹篓。 阿四用力吸了口气,逼出一口浓痰直接啐在地上,随即抱起篓子开了盖,整篓朝水里甩了下去。飞出来的,是密密麻麻、相互首尾缠绕成团的蛇。 蛇入污水,扭动散开,闻着血腥,一尾、两尾、数尾、集体朝着青乔游去。 青乔一手抱着木头桩子,一手拼命的拍打水面试图用水浪将蛇团儿推出去。她希望能在这么要命的时间想到更好的脱困办法,可满脑子全是些不相干的: 阳间一日游? 说好的法制健全呢? 说好的富豪呢? 这就是传说中的电信诈骗吗?电信诈骗的触角都深进了地府吗?现在反悔回去当公务员还来得及吗?? 现在挂了是不是可以立刻重回地府……算公伤吗?? “谁?”“你们怎么进来的?”“哎别打别打” 水牢上方突然热闹非凡,又怂又软蛋的声音很明显是方才还在凶神恶煞的山哥和阿四。 青乔还来不及反应什么,两坨人就一前一后被扔了下来,正好砸中那团仍旧在水里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