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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声道,他动了下唇角,没再说下去。
小渡家前台传来一阵阵欢呼,远处有脚步声传来。容修敏锐地看向声源处,见丁爽守在走廊拐角处。丁爽朝这边摇头,他正在给兄弟们把风。
“好吧,动了。你俩都动了,但是,你俩衷了吗”白翼上前两步,在他耳边说话,声音不大,“不管能不能好,给彼此一个机会吧。写歌写得那么明白,给未来一个机会,给和平一个机会,放在你自己身上,怎么就不明白了你给你俩一个机会了吗就算商业合作,取消合同也有要有个谈判过程;邪恶的罪犯也会有上庭辩解的机会。去年夏天你不是像精神病一样研究过婚姻法么你知道的吧,就算离婚,民政局也会问得明明白白你们确定夫妻感情已经破裂了吗他怎么不先问别的是嫌贫了还是爱富了,是不孝了还是作妖了这不重要,感情是否破裂才排在第一位,知道吗哦,你容修的感情这么不精贵,连个明明白白的机会也没有且不说一定要重归于好,至少一清二楚吧咱爷们干脆点,谈拢谈不拢,谈崩谈不崩,别管那些,先把事儿摊开了,也比你自己窝心怄气、往嗓眼儿里打针强”
“分手时,谈过了。”容修说。
“谈清楚了明白了没有置气的成分没有个人情绪”白翼又挪近半步,和他脸对脸,抓住他的胳膊,“要是真的清楚明白,就会如释重负,觉得卸下了包袱,松了一口气可他怎么搞成那样你呢,怎么还不释怀”
容修静静听着,面无表情,没有露出半点情绪。
忽然,容修动手,动作极快,随手扯掉崽崽戴着的小领带,又快速地将二哥抓他胳膊的手腕扯掉,利索地挷在了贝斯的琴颈上。
白翼“”
容修垂下眼睑,沉默地盯着白翼的脸。
白翼浑身僵住,定格地瞅着他,半晌,颤声道“瞅啥瞅就算你把我捆成粽子,我也要说完你品,你细品。你看我,处过多少对象,大家好聚好散,有啥不敢面对的,分手了也要弄得他熨熨帖帖的”
“你那是处对象你那是交配。”容修移开视线。
终究是没坚持,他迈开脚步,往休息室门前走。
不是不敢面对。
只是不愿意深想。
感情破裂了吗这是心底不可触碰之处,不管答案是什么,都是对感情的亵渎,对彼此的辜负。
离婚率这么高的今天,恐怕只有十分之一的人会去真正思考与配偶之间是否还有感情。
而大多数人,只会在战争过后,凭着悲愤、骄傲和一腔孤勇,去处理更为纠缠不清的事分割财产、分割人脉、分割社会关系、分割骨肉亲情,来展示他们的“收放自如”、“拿得起放得下”。
想当初,容修也是在第一时间和劲臣分割了财产,他留下了两人的家,上交了私房钱小金库。
只是,房子和车迄今也没更名,顾劲臣一直没动静,容修也没重提。
回到休息室内,容修绕到沙发前。
劲臣侧躺在沙发上,阖着眼,蜷缩着。灯光里,身影显得单薄。
容修走到他的面前,弯腰,很近,细看劲臣的脸。
大约听见了动静,或是感觉到容修的呼吸,劲臣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看他。
“你回来了。”劲臣说。
容修说“我送你回去。”
“回哪”劲臣眨着眼,眼中醉意朦胧,“你要把我送到哪去”
“你家。”他说。
劲臣偏了偏头,展颜一笑“我不回家。”
容修沉默几秒,并没有顺话题说,只问他“来这找我,有什么事么”
“你看你都病了,嗓子发炎了吗,我听出来了,”劲臣撑着身子,试图坐起,没使出力,他又伸手勾住了容修的脖子。容修没躲,扶他坐起来,酒气扑在脸上,紧接着,又听劲臣在耳边道,“容修,我在爱丽舍开了那个房。”
听到这个酒店名字,容修不由恍神一瞬。
就是十年前两人住过的地方,还是那间客房,冬天时重回故地,两人在那里分手。
顾劲臣昨天就拜托花朵帮他che。
容修不回复他的消息,两人通不了电话,当他想起,容修说过的那句“要回避”,就着了魔一般,把那间房订了下来,当晚就住了进去。
听到劲臣提到“爱丽舍”,容修弯着腰,看了他很久很久,专注的眼神好似随时会吻他,“顾影帝,你又想干什么”
“送我回去。”劲臣站起来,他酒量很好,但这次确实醉得不轻,起身时略显摇晃。
两人面对面而立,劲臣仰头看他,“容少,不是说要送我,这么快就变卦了”
语调上扬着,带了点傲气,撞上容修天生傲慢的眸光,劲臣迎着他的视线。
骄傲的两人,互相较劲儿,分不出个胜负。
劲臣眼前看不清人,却还是挪不开视线,不眨眼地看他,总是觉得,这人,看一眼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