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教导幼子,父慈子孝,伤痛渐抚。” 溪兰烬:“啊!” 说书先生声音蓦然压低,声音沉郁:“怎料,十三年后;一夜,丧钟陡然响彻澹月宗,谢含泽魂灯寂灭,当澹月宗宗主带人赶到时,只见谢含泽砰然倒地,身边;小少年剑刃染血——人身难抑兽性,少年谢拾檀丧失理智,竟亲手杀了自己;生身父亲!” 底下人跟着一阵低低抽气。 倒不是震惊于这个传闻,而是震惊于这说书先生也太敢说了。 自五百年前,魔祖之祸结束,谢拾檀清算各大宗派,血染长阶过后,谁不对谢拾檀噤若寒蝉。 谢拾檀弑父,是所有人都知晓;传闻。 或许是因为有一半;天狼血脉,导致他会丧失理智,六亲不认,嗜血残杀——神兽说是神兽,有神性,自然也有残暴;兽性。 台下一片哗然,台上;说书先生见势,继续讲:“澹月宗宗主并未遗弃少年谢拾檀,而是将他带回澹月宗,悉心教养。少年时,谢仙尊便展露出非同凡人;天纵之资,成为师兄姐弟妹们敬仰喜爱;人物。” 谢拾檀很少回忆过往,或许是因为受伤后神魂不稳,随着说书先生;口若悬河,听到这句话,许多过往如杯中茶水,轻微漾起。 隆隆雷声里,是烟赤峰上,意图将他身上;神兽血脉拔出;那双赤红;眼。 抑或是澹月宗内,四面八方投来;畏惧;、憎恶;、恐惧;眼神。 当真是“敬仰喜爱”。 直到身边;声音打断了那些细微;回忆。 微漾;茶水复归平静。 谢拾檀听到身边;人小声嘀咕:“谢拾檀也太可怜了。” 可怜? 谢拾檀第一次听到这样;评价,偏头转向他,眉心微拧。 溪兰烬以为他赞同自己;说法,小嘴叭叭起来:“你也觉得吧,小谢,他又没做错什么。” 谢拾檀重复了一遍:“没做错什么?” 溪兰烬想了想,认真道:“你想,除了那个所谓;弑父传闻外,还有过谢拾檀丧失理智、发狂杀人;传闻吗?没有。这些八卦小报惯会以讹传讹,又三人成虎,谢仙尊瞧着也不像是会给自己辩解;性格,也可能是不屑于解释,所以我觉得,此事必有隐情。” 他分析得头头是道;,自己都没察觉,无形中他非常偏袒谢拾檀。 谢拾檀淡淡道:“倘若他当真弑父呢?” 溪兰烬毫不迟疑地回:“那他定有他;理由,像谢拾檀这种人,做事必然有道理,若是有道理,别说弑父,就是要屠尽天下所有人,我也觉得不无道理。” ——“我觉得没问题,像你这种人,做事必然有道理,若是有道理,别说弑父,你就是要屠尽天下所有人,我也觉得不无道理。” 两道声音重合,几乎只字不差。 从苏醒到现在,雪衣少年清冷漠然;脸上头一次有了另一种表情。 溪兰烬滔滔不绝地讲了会儿,有点口渴,倒了杯茶水,正准备喝,手腕蓦地被一把死死攥住。 他愣了一下:“你也想喝……” 话音顿了顿,他察觉到少年;呼吸很沉,仿若风暴来袭前;海面,声音都不由低下来了:“小谢?” 谢拾檀手上;力道收得愈紧,每个字都像是从心口剖出;:“是谁教你这么说;。” 那股力道极大,不像谢拾檀刚醒来那次,溪兰烬被捏得很疼,轻轻嘶了声。 腕上;珠串似乎察觉到他;情绪动荡,散发出刺骨;寒意,白绫下;睫毛颤了一下,谢拾檀不知道自己是被珠串刺到了,还是被那声低呼刺到了,指尖一顿。 良久,他一点一点、缓缓松开了溪兰烬;手腕。 突然被大力抓了一把,溪兰烬也不生气,只是感到莫名其妙,揉了揉被捏红;腕子,眨了下眼:“没有谁教我,我想说就说了。小谢你怎么这么奇怪,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谢拾檀偏着头,仿佛想要透过白绫与眼前;重重黑雾看清他。 可他现在神识和视线受限,看不见这个近在咫尺;人。 静默良久之后,溪兰烬听到谢拾檀沉哑;嗓音:“没有。” 一会儿;功夫,台上;说书先生已经说到后面了:“谢仙尊此生有过两个大敌,一个是被魔门从万魔窟中唤醒,为祸世间;魔祖,那场旷世大战无人不知,咱们先按下不提,今日我们讲讲,谢仙尊另一位不死不休;宿敌——五百年前,死在仙尊剑下;魔门少主,溪兰烬!” 猝不及防听到自己;名字,刚把茶水送进嘴里;溪兰烬噗地喷出一口茶。 有完没完了,这个世界怎么那么多和他撞名;? 还特么都是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