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记
客房。 梅说的不假,谭怡确实染了风寒,喝了药后便卧床休息了。 这一睡,足足两日方醒。 期间,她做了长长的一个梦。 不夜天城,曲江流饮,绚丽烟火,圣女出京,悬崖交战,失足坠崖…… 虽然坠崖在她计划之内,可腰带断裂却是她始料未及的。 光滑的崖壁几乎毫无攀手的余地,后背的刀伤让她只能由着身子下坠,她几乎笃定了,会必死无疑。 毕竟为了假死,她可是派了殊清去炸毁崖顶以脱身了。 谁成想,竟真成了她的墓穴。 就在她绝望闭眼,听之任之时,一阵凛冽寒风从崖壁一侧袭来。 下一刻,她已被一人稳稳拦腰接住,并缓缓下落。 那人内息平稳,脚步轻健,更有一种熟悉的冰寒之气不断散出,后紧紧包裹着她。 脑子恍惚一秒之后,心尖猛地一颤。 救她的人,竟然是…… 谭怡惊的几乎叫出声。 待脚尖着地,不等那人松手,她索性直接翻身落在稍远的地方,也顾不得伤势如何,赶紧行礼:“谭怡拜见庄主!谢庄主救命之恩。” 一身黑色蓑衣的玄庄庄主沧墨看了她一眼,甩袖往不远处一个天然洞穴走去:“随我来。” “是。” 谭怡不敢怠慢,急忙跟了过去。 夜色如墨,崖底更是一片漆黑。 她后背伤势极重,稍微一动就牵扯的伤口撕裂般的疼,以至于进洞时完全未察觉到地上有东西,差点被绊倒。 正欲去查看是什么东西时,沧墨已用火折子点亮了山洞内事先备好的火堆。 借着微光,她看清了绊住自己的东西。 那是一个晕死的男人,模样身材与她几乎无二。 谭怡瞬间明白了沧墨的意图,有些抗拒道:“他还活着。” 沧墨没理会她,只是冷冰冰道:“过来。” 谭怡看了昏死的男人一眼,有些愧疚,可她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得听命行事,只是她很生气:“所以,这就是你困住阿域的原因对吧?”给人做替身。 沧墨原地打坐,已进入调息状态:“你想救人,起码得活着。坐下,我给你疗伤。” 谭怡一愣,有些惊道。 见她不懂,沧墨沉了沉,威胁道:“你舍不得旁人替你死,那不妨我将谭域来换此人?” 谭怡哑然,她没了退路,只能往前。 她的命是阿域救得,却也因此连累阿域被沧墨抓住囚禁了起来,目的是有朝一日成为一个替身去死。 于是她与沧墨做了交易。 她为玄庄卖命,沧墨让阿域活着。 浑厚的内力从掌心涌入,顷刻间尽数将浑身的灼痛压制吞噬,只余下清凉的冷泉游走全身经络。 谭怡直觉周身经脉通常舒展,舒服的想要睡去。 一炷香后,她将自己的衣物换给洞口的人,又把赤墨令放入贴身的衣袋中,最后又将自己身上的伤情原封不动的复制给了男人。 这才将人拖至洞外安置好,掏出信号烟火,拔掉了捻子。 一簇光点直冲云霄,在崖底散开斑点星光,冷香四散而去。 待她走远些,崖顶轰隆一声。 碎石滚滚落下,地动山摇。 “夫人放心,小姐的寒症并不严重,只是因为肩上的伤势未妥善处理,加之劳累过度所致,只要安心调养数日,便可无碍。” 耳边隐约传来男人的声音,谭怡本能的睁开眼睛。 她此刻正躺在一处极其舒适的床榻上,这并不是自己先前入睡时的床榻。 心下一紧,侧头望去。 屋内摆设简约,贵气而温馨,色彩艳丽却不落俗。 床边站着一位妇人,体态偏瘦,着装素淡,一头白发与她风韵犹存的容貌格格不入。 她正与医官交谈,谦和有礼,最后竟亲自送那人出了门。 “小姐,你醒了?” 床边的梅发现她醒了,忙过来扶她:“小姐你可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一觉可整整睡了三日呢。你要是再不醒,我就差把那酒楼给拆了。” 闻言,谭怡愣了愣:“我不过睡的时辰久了些,关酒楼何干,你拆旧楼干嘛?” 梅扯过棉被垫在她后腰,吐了吐舌头:“小姐可是吃了他们家的饭菜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