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
“流动摊档”,老实折叠凳几张架在推车下,看着就很沉重的推车她推得干脆利索。 每次见到他总是笑眯眯勺一碗碗仔翅给他。 温柔的一声“饿了吧?”好像只是昨天的事情。 快四年没见了,其实港城就这么大的地方,凭何家财势,有什么人是真找不到的,只是何念琛自己心虚,找了又如何,拿什么脸面去面对她呢。 可是刚才一面…… 何念琛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是很想她,失控去追人这样的事情,他已经四年没做过了。 因为何家需要的,不是会失控的继承人。 --- 小绵羊上的陈心慰带着头盔,夜风迎面吹来,那眼角滑落的眼泪吹抚了去,没入漆黑的头发,再不见影踪。 他的公司居然离自己那么近,这是陈心慰完全没有料到的。 以前是自己不懂事,明明比他大七岁,还脑子不清醒想些有的没的,浪费了人家两年时间,怎么见到他还是会哭呢…… 明明对大家来说都是一种解脱不是吗? 不是一个世界人勉强在一起,又不是没有试过。 自己都明白,都清醒了,为什么见到他,想起他还是会哭呢。 陈心慰回到自己家楼下,看更的陈伯看到她进来给她开门,“今晚也那么晚啊,看来你那小店生意不错嘛。” “是啊陈伯,不过今晚送外卖的请假了,我最后一趟去跑了外卖,今晚就没得带一份回来给你吃了呢。”陈心慰笑着回话。 陈伯切了一声挥挥手,“你眼里我就是贪你那碗碗仔翅啊,哼。” “哈哈哈哈,我不是那个意思啦,我先上去了陈伯。” “下次不要那么晚回来,女孩子家家半夜回来还是很危险的。” “知道啦!” 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陈心慰眼泪开始止不住地往下流。 呸,自己真是不争气,当初倒是有魄力再也没去找过他,干脆地消失在他面前,都四年没见了,见一面就哭成这样。 说是四年,但是四年前最后一次见他时候场景,还有以前二人在一起的画面,根本无法忘掉。 大概她这人,生活简单无趣,也没念过什么书,所以这样刻骨铭心爱过一个人,才会这么笨,过了四年还没放下吧。 回到自己的小家,以前三十平的劏房旧城区改革,拆迁后分到了一套新区的房子,六十多平,在这样人口拥挤、寸土寸金的港城里,有瓦遮头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 陈心慰坐到自己一个人拖回家的便宜二手沙发上,抱着抱枕,没有开灯,看着外面照进来的朦胧灯光。 自己到底是在痛苦什么,为什么心里那么难受,当初离开他的时候不是已经下定决心了么,这么不经意的一面就能把自己溃成这样……真是太丢人了。 可闭上眼,又是四年前最后见他的时候。 那个很能逞强的梦魇,陈心慰努力甩着头要忘掉那些细碎的不美好。 第一次见到何念琛的时候他只有五岁,矮矮小小的一只,很瘦弱。 陈心慰之前也听说过旁边的孤儿院好像快要倒闭了,一直没有收到慈善组织的捐款,那时候陈心慰总跟着妈妈在孤儿院附近卖碗仔翅。 见到瘦巴巴闻着香味走到自己旁边的小男孩时,陈心慰给他偷偷勺了一碗满满的碗仔翅,然后摸了摸他的头,“弟弟快吃哦。” 当然这动作还是被她妈妈看到了,陈妈妈没有怪责她,“你这动作那么大,就不要装鬼鬼祟祟的样子了,这是隔壁孤儿院的孩子吗?”陈妈妈蹲下来平视着何念琛,“很漂亮的小孩哦。” “对吧对吧,我也觉得他很好看呢。”十二岁的陈心慰见妈妈没怪自己,嘻嘻地笑着说。“他一定是闻到我们碗仔翅的香味来的,所以我想分一碗给他。” “乐于助人是好事,没事,我们家别说一碗碗仔翅,十碗也能给他吃,心慰真乖。”陈妈妈摸着陈心慰的头。 陈心慰也蹲着看着小小的何念琛吃碗仔翅,看他囫囵的样子哭笑不得,“别急别急,这里没有人要跟你抢啦,慢慢吃小心别呛着了。” 何念琛抬头看了看这个可爱的小姐姐,呆呆地点了点头。 后来的何念琛也总是来陈心慰的档口蹭碗仔翅,陈妈妈也记得了他,索性叫他一起来自己家这边一起吃饭。 陈爸爸那时候还打趣陈心慰,是不是想学电视剧搞什么童养夫阿。 被陈妈妈一个头槌给教训了回去。 当时何念琛算是陈家半个儿子,六岁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