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的人似乎才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有些近,连忙直起身子略带歉意地说:“温姑娘抱歉,簿子上的字有些小,我光顾想看清了,并非有意冒犯。” 若是往日,有男子不声不响地出现在她身后,又几乎将头放在她肩膀不远处说话,早就被温恵骂走了。可云行看起来为人谦和,气质又清雅,在吴州这地方不常见到,也跟她道歉了,应当是无心之失。况且温恵做生意,跟男人打交道惯了,也不太把这些事放在心上,便道:“无妨,我还得感谢云郎君帮我指错。” 梁品装作释然一笑,道:“举手之劳,温姑娘言重了。” “云郎君坐吧,你的暑热之症可好了一些?可还要请大夫看看?我爹不常邀客人进府,我可不能怠慢了去。” 梁品故意挑选了离温恵账本近的一边坐下,答道:“好多了,多谢温姑娘挂念。只是这天气酷热,我看这账似乎也不是新近之账,温姑娘为何不等天凉了些再理,人也少受些罪。” 温恵见人靠近,又提到了账,下意识地关上了账本,给身旁之人留了一个封皮。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现下清多一些,到时候就少做些,往后有往后忙的事。” 梁品本想借着闲聊,分散温恵注意,再仔细看看温家生意的账目,若有机会悄悄带走一本,可是温恵太过警惕,一点儿机会都不给他留。于是他话锋一转,若有所思地说:“宋先生临走时告诉我后院景致不错也凉爽,让我可以到此处走走,我来了一看,果然是北方园子没有的精致秀丽。多少人羡慕这园林山水,可要养这么大的一个地方,又有多少人知其中辛苦。” 无论如何,先套些近乎总归没错。 温恵有些恍惚,这些年人人称颂她经商有方,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并非这块料, 一开始只是强撑着,撑着撑着后来逐渐习惯了。 梁品看身边的女子有些失神,却没给她继续的时间,他们之间还不甚熟悉,此种话题不宜太过深入,让人觉得是不经意间提起最好。 “既然碰到了温姑娘,就向姑娘打听件事,听闻吴州到江州走水路只需大半日,可这些日子水浅,是不是有的水段不能行船了?若走不成水路,走旱路有大概需要多少时日?” “江南天干,是听说水浅了有些河道不能走了,我派人帮你打听打听。吴州走官道到江州也要三日路程,若能走水路,遭的罪也少些。” “那就多谢温姑娘了,温姑娘既然在忙,云某也就不打扰了,我再去园子别处逛逛。” 梁品这天并不打算继续聊,头次见面说多了会惹人生疑。 “云郎君请便,若缺些什么差个小厮告诉我就成。” 温恵知道她爹是个书呆子,保不齐有不周之处,总不能让人说了温家的不是去,于是多念叨了一句。 “好,多谢温姑娘,云某就告辞了。” 见人走远了红菱才钻出来,颇有深意地看着那逐渐走远的背影。 “姑娘,这个云郎君是在故意接近您呢!” 温恵在做事时不喜有人打扰,红菱也识趣地不在她家主子眼前晃悠,但又怕偶尔又什么吩咐,故每次都在不远处候着 方才那位云郎君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 温恵见人走了,又拿出了账本,想把这一截清点完,不然一会儿更热了。听着红菱的话觉得有些好笑,头也不抬地回着: “哦?何处此言!” “姑娘,您想想往日故意接近您的那些人,是不是和那云郎君的举止差不多。” 说到这里红菱就来气,这些年有多少人故意接近她家姑娘,可没一个是真心的。 早几年,来温府上给她说媒的人确实不少,可几乎所有都是冲着温家家产去的。温家如今温恵掌家,且再无男丁,娶了一个温恵就相当于是由整个温家陪嫁,吴州乃至江南各地谁不垂涎? 可温恵也不是个傻子,那些人的心思她能看不出来?便告诉她父亲转告媒人,要结亲也行,不过得对方入赘温家。来提亲的也是江南这个地方有头有脸的人,自然不愿放弃家里再如宋秉书一样入赘。也有愿意入赘的,可要么就是那些商户里混日子的庶子,要么就是好吃懒做的没落户,别说温恵,宋秉书都瞧不上眼。 “那位云郎君看着是个清正人,跟那些不一样。退一步讲,就算他有旁的心思,红菱你觉得他在我这里捞得着好?” 温惠毫不在意地说着,想着云行只是个借住的过客,能有什么交集。 红菱听了温惠说的,想了想也觉得是,她家姑娘倒也不会被男人随便哄了去。 “这么一说也是,我家姑娘什么人呢!姑娘您继续看着,有什么事儿叫我一声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