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在何以安闭关之前: “今朝有酒今朝醉!好酒好酒……”何以安左摇右摆地在花田内逛游,一不留神,踩到花田的梯坝上,摔坐在地。 何以安扯下一缕花枝,将上面的花瓣一片片拽下,聚在手中,然后又都扬到天上,何以安哭笑一声,“真是……”她一开口,便想哭。于是,又将酒子凑到嘴边,泪水顺过脸颊,滴落下去。 “这酒怎么成苦的了。”何以安把空坛子扔下,又拿起另一个凑到耳边摇了摇,见里面还有液体与瓷壁碰撞的声音,抱着坛子往东蕊轩走。 柔景的尸身还停留在这儿,日月明内的那个是幻术形成的。何以安在这里施以灵力,以确保柔景元神不散,尸身不腐。可人死不能复生,现在的柔景只不过是一具空洞的躯壳罢了。 她的房间内,也都是酒坛子,何以安没日没夜地喝酒,谁也劝不动,渐渐的,也没人敢劝了。“柔祖姐,我又来陪你了。”何以安打了个酒嗝,酒精麻痹了她的大脑,已经分不清方向了,“原来你在这么呀,干口麻躲着我。” 何以安抱住个木架子,冲着它说道:“柔姐姐,你今年多酿些酒给我好不好,酒窖里的酒要喝完了。”她拿头蹭了蹭架子,嘟着嘴撒娇。但久久得不到回话。 “小气!连酒都不给喝,等你成亲的时候我非要都喝回来,哼!”何以安松开了手,发现手中的酒没了,又拿起另一个坛子,刚喝了两口,就有人拉住了她。 不等何以安挣脱,她已经被人拉到了院内,她揉了下眼睛面前的人一袭黑衣,腰间拴着白麻,胳膊上也有孝章。何以安迷糊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人是谁。 “老贺,你怎么来了?”何以安突然又摇摇头,神情低落,嘟囔着,“也是,肯定是来看姐姐的。”贺锦程烦燥地顶了下腮帮子,夺过她手中的酒,吞下两口后,推了一把何以安。 “何以安!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你……”贺锦程有点说不下去,又喝了口酒,“小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不是像现在这样,形如走尸,空有一具躯壳!” 何以安偏着头不说话,双目无神,欲要夺回酒坛。不料贺锦程用力一摔,酒坛子顿时四分五裂,这一下摔得不只是酒坛子,也摔在了何以安心里。 “你这样对得起小景吗?你忘了小景对你说得话了吗?你太让我们失望了,也太让小景失望了。她这么做,不就是为了你吗?何以安!你他妈究竟在想什么?啊?”何以安撇着头听完,木纳地走进房间。 在门扉关上的一瞬间,把房内和房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何以安靠着门,溜坐到地上,后脑勺撞了两下门,捂着脸哭了。泪水像是开闸的洪水,滔滔不绝。没有什么比无声的哭泣更让人感到绝望,一个人卸掉了伪装,真实的自己并没有别人想象得那么坚强,那么伟大。 贺锦程沉闷地站在门外,本以为何以安会在房间里发泄一下,但见里面半天没有动静,狠了狠心离开了。 晚上,何以安遮着红肿的眼睛,拖着这两天被酒精麻痹了的身体,主动去了西湘楼找江森。 “明天宣布几件事情后,我打算闭关了,三天时间,能给我点调伤的丹药吗?”何以安坐在椅子上,强烈的烛光让她一时不能适应,边遮眼睛边揉太阳穴。 江森把最后一根银针取下,顺便把她的手拿下,拔了下何以安的眼皮。“自己注意些,别直接触碰冷水,有时间用这个药水擦眼皮便好。”“谢谢。”何以安说着,把一堆大大小小的药瓶收入袖袋中。 “你真的没事了?”江森拉住她的手,怕现在正常些的何以安下一秒就消失在眼前,“我真没事了,就是刚醒了酒,头还有头疼。”何以安倚在椅背上,神情呆滞。 “其实,你在想什么我可以理解,但你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好不好?我们都很担心你的。你这样,让我们怎么办?”江森半蹲在何以安面前,语气温柔,含情脉脉。 “放心,我说自己完全放下了,你们肯定不信,但我真的好多了,多谢老贺把我叫醒,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我不能抛下整个嗔戒门停止不前。谢谢你,江森。”何以安不着痕迹地把手抽回,笑容虽牵强,但好在是真心实意的。 江森抬头仰望,见她真有好转,便道:“早点回去休息吧。”说罢,他把人送出西湘楼外,目送何以安离开。 何以安从西湘楼离开后,又去了东蕊轩。阴森森且昏暗的房间里还停留着柔景的尸身。 “柔姐姐,三更半夜来叨扰你的清静,你可别怪我,明天你就要入棺了,我舍不得你在黑暗潮湿的地下一个人待着,所以和老贺商量了下,用水晶为你打造了个水晶棺,就放在花田樱花树下,那里风景好,而且,还有你喜欢的向日葵……” 何以安没有点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