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钱。

“嗯嗯，谢谢姐！”许悦知道，姐姐说到这份上就是松口愿意帮自己带汽水回来了，连忙小鸡啄米地点头，“晚上我给你打蒲扇！”

打蒲扇，就是帮忙扇风的意思。

这年头，空调可是个稀罕的东西，普通人家买不起，大部分都还用着老式的摇头扇。

她俩的房间也有一个，还是十年前买的，年代久了，每次用的时候就像八九十岁的老人家一样，喘气得厉害，扇风的能力也不如以前了。

风扇不给力，睡觉前那段时间就是最难捱的，所以要轮流用蒲扇扇风，许稚一天，许悦一天，这么换着来。

轮到自己的那天，晚上就得多捱会儿热，睡觉的时候也难受些。

两姐妹里，许悦要怕热得多，却主动揽下今天打蒲扇的活儿，看来今天是真的太热了。

“多大点事。”许稚捏了捏妹妹的脸，“那我收拾收拾就走了，再晚点书店要关门了。”

“好！姐你出门慢点啊！”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

许稚熟门熟路地先去小卖部帮许悦还玻璃瓶。

老板娘正在里头打牌，转头看到她，挥了挥手：“放门口就行。”

“好。”许稚把瓶子插进门口橘黄色的篮子里，里面一格一格已经放好了许多玻璃瓶，“谢谢阿姨，我回来还得买一瓶，麻烦您帮我留着。”

“又是许悦那丫头要喝吧，没问题。”老板娘答道。

许稚又道了谢，这才离开。

“那是许家那个大的啊？”老板娘的牌友神秘兮兮地凑近，“就之前……父母出车祸那个？”

老板娘眯着眼睛看自己的牌，半晌抽出一张打出去：“是啊，许稚嘛，她不是都跟她舅舅舅妈好几年了。”

“好久没见了，长变了长变了，现在是漂亮的大姑娘咯。”牌友啧啧道，“老许家也是硬气，要养两个女儿，这压力多大，居然还真给他养活了。”

“人家那是聪明呢。”老板娘摸了张牌，喜滋滋地把剩下的牌往桌上一搁，“清一色杠上花，三家自摸！给钱给钱——人家许稚年年都拿奖学金，这不读高中一分钱没花，说是考去京城不成问题，京城！你想想，那得是什么人才能去的呀，人家姑娘以后出来那前途好的呢，你说这福气不是就在后头咯？”

牌友一边掏钱，还感叹：“说得也是，我是羡慕不来，真让我当年接手个爹妈都不在的丫头，就是我亲兄弟姐妹的女儿，我这心里也没底。”

“所以说人家老许厉害嘛。”老板娘等着洗牌开新一轮，抬起头，目光投向了许稚离开的方向，“我们这些人羡慕不来咯。”

许稚并不知道自己竟然引起了别人的一通感慨。

她还盘算着，自己手上还有多少钱可以用来买书。

算来算去，似乎也只够买上一本的，不过一本也能做很久了，到时候用铅笔做了，擦掉还能再做第二遍呢。

又窄又长的街道两侧，高大又粗壮的树遮住了大部分的阳光。

红砖瓦上铺满爬山虎，绿幽幽的叶子垂了下来，让人感觉似乎也没那么热了。

她轻巧的脚步穿过长长的街道，从这个小巷出去，右转，不远就是县里新开的新华书店了。

新华书店在这个小县城里，算是一个“景点”。

又大又宽敞，还有整整两层，书架上摆放的许多书，印刷得十分精致，价格也惊人。

——当然，许稚最喜欢它的一点，就是它并不强求人们买书。

许多书都开封了一本，作为“试读”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书架边，靠墙的角落里，甚至是过道上，都有抱着试读本看得津津有味的人。

有的试读本经历了太多读者的手，都已经卷起了边，甚至还有的书页都微微松落。

读者却不以为意，将它往书脊的方向拨一拨，又专心致志地看了下去。

许稚马不停蹄地奔赴了自己的目的地——教辅区。

这里有从小学到高三的辅导资料，据说新华书店的图书是最全的，敢说第二，没谁敢说第一，市面上绝大部分的教辅都有。

她家里的题都做得七七八八了，学校的作业更是不知道多久以前就做完。

但对于一个高三生来说，题是永远不嫌多的，只会觉得太少。

许稚做完了所有的题，还想找些题来磨磨手。

左右两列书架上，一边是语文和外语，一边是数学和物理。

许稚犹豫地左右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