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与酪
恭维,而是真心夸赞,这份通达不是一般人就能有的。 “王恭懿,叛国之臣且能尚陈留公主,阿贞之夫,更该大有可期。”袁充捋了捋胡须,原本幽深的双眸中闪过一道野望。 “是极是极,诸皇子中有小娘子适婚者颇多。”张纶也紧跟着道,比贵族更贵,更可期的只有诸位皇子大王。 说到这儿,张纶又惋惜道:“惜哉!小娘子若早生几年就好了,太子年长小娘子颇多,可惜可惜!”年龄不合适,也只能白白将太子妃的位置拱手送给他人。 袁充抚了抚胡须,不作一词,既不认同也不反对。 反倒是一旁的沈舒听得十分厌烦,她表现出聪慧就是为了嫁人吗? 还嫁太子?太子之母孙贵嫔,很可能就是刺杀的幕后黑手。 吴媪和沈家部曲、奴婢皆为护她命丧于此,张纶还想让她嫁太子? 如果不是她知道身处陌生年代,不能再冲动行事,此时她更想切开张纶的脑子,看看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不过生气过后,沈舒平静下来,脑子就清楚一些了。 她觉得张纶似乎将太子与其母孙贵嫔和孙家区分得很开。 是太子当真仁义,有如此大的人格魅力吗? 沈舒一言不发,静静地坐在一旁思索,正巧这时乳酪也被婢女重新端上,而施氏依旧跪在下面请罪,她的丈夫张纶从头到尾没有帮她求一句情,反而和袁充谈笑风生。 看了看地上一直俯身请罪的施氏,又看了看婢女新端上来的乳酪,沈舒问道:“是牛乳?” 闻闻又道:“加了糖?” 这乳酪的卖相还是很好的,洁白如雪,甜味扑鼻,就是上面一看就有一层猪油的油花,还泛着油腻。 “还有油?” 婢子赶紧摇头:“是石饴,油是猪膏。” 石饴是啥?石头也能结出饴糖? 不过沈舒基本常识还是知道一些,再加上原主的记忆,基本上就能够判定石饴是蜂蜜,毕竟这年代除了蜂蜜和糖以外,也没其他调味剂了吧! 直到后来,沈舒慢慢了解后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这个时代的调味品比她想象中丰富不少。 现在她是蒙对了,毕竟蜂蜜有一股特殊的香气。 至于猪膏就是猪油。 一碗牛乳加蜂蜜和猪油一块煮,比茶那种黑暗料理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沈舒看着面前,这碗卖相还不错的乳酪,更加绝望,她甚至有些反胃。 是真的反胃,一个高烧好几日的人,刚起来就喝这种高脂高糖的奶制品,换成谁都接受不了。 袁充也看出孙女是饮茶饮酪都不习惯,暗暗皱眉,痛骂沈靖搓磨女儿。 养生之法他颇为精通,知道大病初愈的人该吃什么,随即吩咐人道:“去煮一碗赤粱粥。” 赤粱?红高粱吗?沈舒不觉得自己喜欢这个时候喝高粱粥,以前她高烧或是胃不好,吃不下东西时,母亲总会给她熬一碗浓浓的小米粥。 到了这个不是喝茶糊糊,就是喝猪油蜂蜜奶的世界,她还能喝上一碗普通的小米粥吗? 沈舒心中绝望,一时间有些颓丧。 但袁充却没有放过孙女,而是对沈舒问道:“阿贞以为阿施该如何惩治?” “她所犯何错?”沈舒这才反应过来还有一个不知道为啥跪在地上请罪的施氏。 袁充道:“阿施明知你从北方而来,却给你上南人茶饮,你不觉得是嘲讽?” 沈舒是真的觉得袁充、张纶,包括施氏自己都特别爱上纲上线。 “我阿娘是袁氏女,吴媪抚育我,焉知我不饮茶?” 正当袁充想问沈舒是否觉得施氏无错的时候,沈舒又道:“可同样,我自小生长在青徐,焉知我不饮酪?” “可我此时高热刚过,脾胃不佳,茶酪皆伤脾胃,两者皆不可饮,不是吗?”沈舒看向袁充。 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非要让历史问题和地域歧视掺和进去,地域都很无辜的好吗? 对于沈舒的回答,袁充顿时愣,反应过来后饶有兴致地问道:“那阿贞欲如何惩治阿施?” “惩治?” 沈舒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张纶,察觉他丝毫没有为妻子求情的架势,皱了皱眉又对袁充问:“阿叔不是阿翁主簿吗?” 主簿也就是官身,那施氏就是官眷,她就算是县君,但对官眷动私刑,当朝廷是摆设吗? 可张纶却道:“仆是郎君门客,阿施也是袁氏婢子,一日为主,自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