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囵圄
沐晴云再次慢吞吞道:“若大人未听清楚,我……” 秦立急急打断她:“你是说公孙策?他为什么托你送药?你去送药开封府的人怎会知晓?” “因为……”沐晴云顿了顿:“我跟他们还挺熟的。” “熟?”秦立额头倏地冒出一层汗,看向一侧握着笔同样惊讶的师爷。 王有志清了清嗓子,走上前对沐晴云道:“包大人和展大人是朝廷命官,休得胡乱攀附!你不过是个小小的酒馆老板,怎会与朝中大员有来往?不要以为别人屈尊来你店里喝个酒吃顿饭,就算是攀上了关系!” 见秦立对此事如此关切,沐晴云也就心中有数了,她不卑不亢道:“我说的都是实情。说起来民女倒想起一事,我与展大人几日后有约,不知大人打算留我多久?大人与展大人想必是认识的,若民女不能赴约,烦大人替我给他捎个口信,免得我失信于人。” 她平日一贯低调,虽与展昭熟识,却从不特意向旁人提及,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来,免不了愧疚自恼,暗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展昭,今日拿你来压他,实在是迫不得已!” 秦立深深皱眉,往前探着身子:“你跟展大人有约?什么约?” 沐晴云显得有些为难:“一定要说?” 秦立看着王有志,恼道:“本官问你,你就说!”也不知是在生谁的气。 “河边看灯。” 秦立面色一阵青白,接下来只一拍惊堂木说了两个字:“退堂!” 秦立与师爷回了书房,沐晴云被押往大牢。 待王有志把房门一关,秦立便拍着桌子问道:“你不是让人去调查了吗?说她孤身一人,无亲无故,这又是怎么回事?” 王有志一脸惶恐和委屈:“宋班头的确调查过了,她也的确是独自一人流落到开封落的脚,以前是做学徒的,现在虽说是个挂名的老板,与酒肆里的人却都是非亲非故。开封周围那么多平民百姓,谁知道偏她刚好认得开封府的人?” 秦立道:“他怎么查的?” 王有志道:“按我们惯常的做法,是去当地户曹查阅档籍,再找里正、户长等问询。” 秦立摆摆手:“还是你亲自跑一趟,去她的酒肆,去别的地方打听,查一查她说的话是否属实。两天之内,务必查清楚了来回话。” 八月初五。 陆仁甲一早带着剑穗去了桃林酒肆,得知沐晴云外出,又回到家中,怅然若失一阵,将那剑穗置于书案一角,拿出卷未翻完的书读起来。他一向读书用功,不知不觉便沉浸其间。 他书房内有个端茶小厮,名叫四宝,因近日迷上了赌钱,把身上的银子输得干干净净,成天想着翻回本来。 四宝端茶进来,见陆仁甲正看得用心,轻手轻脚将茶杯在书案上放下,一晃眼却瞥见了案角上的剑穗。陆家的家仆耳濡目染,多少识货,一看那穗子上的玉还值一些钱,又不似平日里少爷身上戴的名贵,在府里更算不得什么稀罕物,便大了胆子,将那穗子用袖子一遮,顺手牵羊拿走了。可怜陆仁甲浑然不觉。 许是做贼心虚,四宝在书房外的连廊下走得飞快,他一边将剑穗朝袖子里笼,一边慌慌张张回头看,没留神撞上一个人。此人面如冠玉,唇若涂丹,神情中带着冷峻之气,正是二少爷。 四宝心里一哆嗦,低下头结结巴巴道:“二、二少爷。” 陆仁斌看着他:“袖子里藏了什么?拿出来。” 四宝不敢不从,磨磨蹭蹭从袖子里把那穗子摸了出来。 陆仁斌拿过来看了两眼,问:“哪儿来的?” 四宝眼神躲闪,默了一瞬,答:“大少爷给的。” 陆仁斌观他神色,冷笑道:“真是他给的?我可要问他去。” 四宝“噗通”一声跪下了,带着哭腔道:“二少爷,我错了,是我偷偷拿的……” 话未说完,已被陆仁斌一个窝心脚踹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