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三爷
在炊烟袅袅的时候,白玉堂和宁真到了山下的小镇。宁真因和唐凤约好了在山下最大的客栈碰面,便一路打听最大的客栈在哪里,最后两人一起到了“福喜楼”。 “福喜楼”外,一个劲装急服的汉子正赶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往后院走,连白玉堂也忍不住多看了马车两眼。进了门,掌柜热情的招呼过来:“两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白玉堂道:“两间上房,再备几个酒菜。”说话间瞥见大厅里围了一桌汉子正吃得喧哗的很,上首一紫衫短髯的中年男子一身贵气,一汉子正对他说道:“熊三爷如此豪阔,弟兄们好生佩服,他日三爷有用得着兄弟们的地方,兄弟们绝不推辞!”那被称作“熊三爷”的男子朗声笑道:“能结识各位好汉是熊某的荣幸,鲁兄弟不必客气!” 白玉堂冷冷一笑,扶宁真上了楼。 至宁真房门外,宁真谢道:“多谢白公子照顾。告辞。”说罢转身进了屋。 白玉堂道:“宁姑娘……” 宁真道:“嗯?” 白玉堂本想约她吃晚饭,张了张嘴,终于还是只说了两个字:“告辞。” 直到灯火初上时,唐凤才兴致满满的回了客栈。进门就拉着宁真说个不停:“宁姐姐,今天魏叔叔山上好热闹啊,抓了几个过路的强盗,得了好多东西。”说着一边从包袱里拿出一个绿莹莹的琉璃盏、几串珊瑚珠子来:“魏叔叔硬要塞给我,但我想这些小喽啰身上能有什么好的,只好挑了几样。倒是这些人身上都有个刻得一模一样的小牌子,挺好玩的,你看。”说着拿过一个翡翠牌子来。 宁真一看,那牌子如拇指般大小,牌子下半部分刻着海浪,海浪上方又刻着一个圆圈,便道:“这是什么,若说是哪个门派的信物,却也没听说过这样的。” 唐凤道:“正是,我们原本要审问审问他们的来历,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含着毒药,自尽了!”这时突见宁真跛行几步,忙惊问缘故。宁真便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唐凤道:“那山上的机关就是魏叔叔他们设的,听他们说,最近山上突然多了些过路的人,还都挺本事,伤了不少兄弟,所以只好在营寨附近多设些机关防着。”宽慰了宁真一番,又道:“看来那姓白的倒不是什么坏人。” 宁真道:“他说,他叫白玉堂。” 唐凤闻言颇为高兴:“原来是他,锦毛鼠白玉堂,他有位义兄叫蒋平的,来过我们寨里几次,只听说他们兄弟五人都是身手不凡的侠义之士,如今看来,名不虚传。” 宁真道:“难为你夸他,昨天的事你不生气?” 唐凤瞪眼道:“我为何要生气?他武艺比我高强,我打不过自然服输,他又没有为难我,还救了你,可见是个磊落的人。” 夜已深,繁星对月。越靠近海边,天空越清澈纯净,正如一块漆黑透光的玛瑙。白玉堂无心流连夜色,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办。月光下,他正如一只敏捷的老鼠,悄无声息溜进了马棚,解开了一匹白色骏马的绳子,拍拍马背,那马儿轻嘶一声,嗒嗒的踏着马蹄一溜儿欢快的跑出了客栈的后院。白玉堂狡黠一笑,飞身上了二楼,飞快的拐过两个转角,在一处窗户面前贴耳听了片刻,便开窗跃了进去。出乎意料的是,暗夜中竟然有人沉声问:“什么人?!” 白玉堂颇为意外,但他是何等机敏,循声而去,随即用剑抵住那说话之人的腰际:“你且先把灯点了,咱们再慢慢说。若敢轻举妄动,休怪刀剑无眼。” 那人依言果真把桌上油灯点了,白玉堂一看,的确是白天在客栈大堂中喝酒时人称“熊三爷”之人,这才暗中松了口气,道:“把你带的金银细软都给我拿出来,我不伤你性命。” 熊三爷道:“大侠用剑指着我这个手无寸铁之人,可算是光明磊落?” 白玉堂冷笑道:“你如此阔绰奢靡,那些银子可来得光明磊落?” 熊三爷道:“大侠凭什么说熊某的银子来路不正?” 白玉堂道:“就凭你整天跟一群江湖败类混在一起。少废话,快把钱拿出来。我可不是什么大侠,惹火了我,可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事。”说着剑锋已抵住熊三爷的喉咙。 白玉堂觉得,就算这姓熊的再怎么老油条,剑抵在喉,总归是会怕的,通常有钱人都怕死,这种情况下应该战战兢兢地把银子拿出来才对。 没想到熊三爷笑了——他竟然笑了! 诧异间剑尖已被熊三爷的两个指头捏住。白玉堂惊怒之下蓄力将剑往前送,熊三爷仍旧捏住剑尖,受力往后疾退几步,却并无还手之意。 这时门突然开了:“老爷!”一个劲装疾服的年轻人奔进门,正是白天赶车的随从。他一见白玉堂,喝道:“白玉堂,怎么是你?!” 熊三爷此时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