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r> 可是九鼎偏偏在秦人取鼎的前夕无故失踪,实在令人不得不多想。 这件事一旦传出去,天下人肯定会大加议论,借着所谓的天意诋毁秦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不奇怪昭襄王会隐瞒此事。 嬴政拿起了毛笔,又拿起一块丝帛,在上面写下心中的种种疑问。 “陛下,李廷尉和玉工孙寿带来了传国玉玺,正在殿外等待陛下传唤。” 嬴政抬头,发现来了是赵高,他收起丝绸帛,点头道:“宣二人进殿。” 李斯走在前头,他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华丽的木盒,缓缓步入殿内。赵高想要从李斯手上接过木盒,却被李斯躲了过去:“不劳烦赵中令,还是由斯呈给陛下看。” 赵高皮笑肉不笑,右手一摊,躬身道:“李廷尉请。” 嬴政将二人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但他没有任何表情,也没说任何话。 李斯走到嬴政面前,将精美的木盒打开,十分小心地取出了里面的传国玉玺:“陛下请看,这就是传国玉玺。” 当玉玺出现的那一刻,殿内所有的光线都被玉玺给吸了过去。由最上等蓝田玉雕刻的传国玉玺,通体呈白色,散发出堪比满月的莹润光芒。而上面雕刻的钮交五龙,更是精美绝伦活灵活现。 嬴政从李斯手上接过玉玺,玉玺入手温润细腻,令人爱不释手,嬴政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下方的印刻,是李斯书写镌刻的鸟篆体。 “陛下,臣刚好带了印泥。”赵高见状立马从怀里掏出朱砂印泥,放在嬴政的面前。 嬴政右手持着玉玺,在印泥上轻轻一按,又从手边随手拿过一张丝帛,沾着印泥的玉玺在柔软的丝帛上轻轻碾过,上面出现了八个红色的鸟篆字体,正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八个字,正是嬴政心中最强烈愿望的体现:惟愿他和大秦都能既寿永昌。 赵高和李斯不约而同扫了一眼丝帛,发现上面还有其他字迹,分别是:天幕,汉朝,刘邦,泗水。随即又敛下眼神,各自心中猜想,陛下写在丝帛上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嬴政端详着玉玺和丝帛,脸上露出了由衷的喜悦:“好!孙寿和李斯制传国玉玺有功,二人听赏。” 李斯和孙寿喜不自胜,连忙叩首谢恩:“臣多谢陛下。” 看完传国玉玺,嬴政拿起手边的丝帛,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白起和司马靳的后人可在咸阳?” 李斯恰好知道这二人的情况,于是道:“陛下,白起幼子白仲和司马靳之孙司马昌俱在咸阳。” “那好,召白仲和司马昌明日入宫觐见。” - 年过五十的白仲,是白起尚在世的幼子,自从当年白起被昭襄王贬为普通士兵后,一家人搬离了大王赏赐的宅邸,成了普通人。 如今的白仲早已忘记家族当年的辉煌,习惯当咸阳城的无名小吏。以普通长吏的身份,见证着大秦统一六国。 只是白仲怎么也不会想到,始皇帝陛下居然会召见自己,他有生之年还能再一次踏入秦宫。 在白仲年幼时,父亲白起还是八面威风,武震七国的武安君。有一次,他央求父亲带他去秦宫见见世面,看一看矗立在渭水河畔的咸阳宫到底有多辉煌。 在外人看来冷酷无情的人屠白起,却对这个白仲这个老来子相当疼爱,答应了白仲德要求。一次宴饮,亲自带着白仲进入了秦宫,白仲终于见到了辉煌美丽的咸阳宫。也见到了秦王。 几十年过去,咸阳宫依旧是那样的美丽磅礴,她始终静立在渭水北岸之上,温柔且冷酷地注视着秦宫里的变迁荣辱,像名慈爱且包容的母亲。 白仲进入章台正殿,一打眼就瞧见居于中央最高处的陛下,虽然远远地看不清陛下的面目,但白仲依然被陛下扑面而来的威仪气势所震惊。 恍惚间,白仲仿佛看见赐死父亲的昭襄王,这二人的气势多少有些相似,他急忙回神叩首:“罪臣白起之子白仲,叩见陛下。” 却听陛下的声音,悠悠地从高处传来,似空谷,似山涧。 “武安君白起功勋赫赫,为大秦的统一大业立下了不世之功,何来罪臣一说?赐座。” “多谢陛下。”听到陛下说起了父亲,白仲一时心怀感伤,无数复杂的情绪凝聚在胸口,闷得他差点儿落下泪来。 好在白仲毕竟年纪大了,控制情绪的能力增强了不少,才没有在陛下面前落泪出丑。 “司马贤侄怎么你也在?”白仲跪坐在旁边列次,转眼发现他旁边的人居然是司马昌。 司马昌的大父司马靳,当年是父亲白起的副将,最后还和父亲一起被赐死在杜邮。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