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6 深夜
单词,“坐。” 安德莉亚从善如流。 虽说身处霍格沃兹,斯内普却盯她盯得紧,大约是那次撺掇乔治·韦斯莱和弗雷德·韦斯莱在被关禁闭时点着费尔奇的办公室险些真的闹出大事来,为了避免她再惹是生非——最重要的、在邓布利多不在的情况下——斯内普不得不临时充当了她的监管者、按照他的说法:避免你在还没入学之前就因为自己的格兰芬多式的鲁莽赢得一封退学信。 斯内普批改完手上的最后一份论文,将笔放回架子、直起身体、从她身后的书架里取下一本书,递给她,“这两天没有实操,安分地呆在地窖里,把这本书看完。” 安德莉亚并不对他的仁慈抱有希望:“那么……然后我就可以离开了?” “并不,”果不其然,斯内普冷酷无情地宣布道,“你下一周的安排是广谱蛇毒解药、自己处理好檞寄生浆果和独角兽角。”他暼了安德莉亚一眼、补充,“别想着米勒娃会来把你从我这里捞出来,你最好提前准备好校长室的房间。” 这话讲得带火气,但斯内普平白无故讥讽她的时候倒也不在少数,安德莉亚不欲和看上去正在气头上的魔药教授争辩,只是扫了一眼身后的书架——里面的书她早已看了个七七八八,手上这本却意外地不在其中。 斯内普发现她的小动作,大约也把她的想法猜了个大概,哂笑一声,那双在漆黑发帘下的眼睛牢牢地锁定了她,几乎要把人皮肤割得生疼,“我都说了,布兰度,别着急炫耀自己的学识。那些人宠着你、惯着你,总让你觉得志得意满……但我可不会对你那种肤浅的小聪明让步,”他语速极快,字字生冷,“你真应该去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的门下做他的门徒,那老头肯定会和邓布利多一样把你捧得忘乎所以。” 为人师长,虽说应求公平公正、却难免有偏好,麦格教授偏爱乖女孩外表下格兰芬多式的胆大包天,弗利维教授喜欢一点就通的研究性天才,而斯普劳特教授沉迷被学生依赖和信任的感觉,但斯内普此人却对好好学生这一套嗤之以鼻,倒也难怪他说自己应该做斯拉格霍恩的门徒,一个爱慕虚荣又八面玲珑的老头碰上自己这种甜言蜜语包藏祸心的学生、可不是恰恰正好。 她心里诚然如此想,但嘴上可不能这样说。 安德莉亚心平气和地翻开这本魔药书,语气坦然,能把所有谎话变成事实,“我并没有这样想过。” “那你要从何解释你的行为?布兰度。”他说,“你或许还不知道——你养的两条愚蠢的小狗可真是快把霍格沃兹闹翻天了。” “斯内普教授,”安德莉亚叹气,“倘若您能正视乔治和弗雷德的物种,就会发现他们并不是我养的的狗。而且,我向您保证,我没有向他们提供您处理过的任何草药,也没有直接给他们制作魔药成品——您为何不对我用吐真剂或摄神取念?这样也能避免您每隔两天就要验证我是否参与其中。” 斯内普不答、任凭沉默横在两人之间。 安德莉亚知道对待他不可太过咄咄逼人,也就不再得寸进尺,她低下头看这本书,写于1935年,时代久远,斯内普必然会在这上面加以改动和批注,而对话告一段落之后他也并没有继续为难自己。这证明他并不是在生她的气,安德莉亚想,多半是受到旁人牵连,而她不幸地撞在枪口上了。 她咒来了羊皮纸和墨水瓶,安分地在桌子上阅读,偶尔提笔写下猜想和旁批,她在魔药学方面没有邓布利多与斯内普想象的那样天赋异禀,但是凭借着经年累月的积淀和成年人的脑子投机取巧、表现得如此倒也不是难事。 一本书读了不到三分之一,天就黑了个彻底,斯内普放下手里的书的时候才恍然意识到现在早就过了去礼堂吃饭的时间。明明是夏季,地窖里的空气却湿且沉,像是有幽灵贴着皮肤往骨头缝里吹气,随即他从一团乱麻的事务里捞出来今天闯进自己私人领地里的烦人学生,于是抬眼看过去——布兰度还在那里看书,她的头发被某种看上去就造价颇为昂贵的珍珠发饰挽起,背脊弯曲、骨头凸现出来,细长的手指捏着羽毛的尾端。 被邓布利多惯出来的倔脾气。斯内普评价,惺惺作态又巧言令色,满口谎言的孩子。真是想不明白其他人怎么都对她格外偏爱,其中米勒娃·麦格尤甚,瞧瞧她今天早上向周围人提起小女孩为自己准备了一个麻瓜节日的礼物时候的语气和神态!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不过米勒娃带孩子的经验肯定比他丰富……但邓布利多偏偏不让他置之不理——斯内普不由得冷笑,那老头真是存心不让人过的舒坦。 他看着时间慢慢收拾好东西,出于一点对未成年的人道主义关怀、斯内普还是随口问了一句:“不去吃饭?” 安德莉亚抬起头。她看上去有一瞬间的茫然,像是并不知道他为何会如此发问,随即似乎是注意到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