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云
> 摸了摸车底垫着的毛皮,又感叹了几句顶上的镶金珠光盏,终于等到了她问的,却不是他想回答的问题 “你的刀呢?” 之前阿素从他腰侧抽出来的事梁丑藏在腰带里的软刃,他自己常用的是一把通体赤红的短刀,是他打了两年的擂台,从老板那里换的,现下却只剩个刀鞘孤零零的挂着。 “赤血?” 扇河认出了那刀鞘上挂的红穗子,有些遥远的记忆撑着船撞过来,叫这几人一同落了水。 打破沉默的仍旧是阿素。 “它那么值钱啊”够跟殷函孟谈条件? “我们打了一架,他就把刀拿走了。” 梁丑没说自己被按在地上摩擦的细节。 殷函孟当然是震怒的,毕竟疯子也不喜欢被背叛的感觉。 “你不应该插手这件事。”阿素的话里又温度,但在场的人都没能听出来。 “我没在帮你,我就是想看你千刀万剐!”他一点也不想听阿素说这个,好像他是个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的人似得,都是他自顾自的觉得自个儿和他天下第一好。 “就因为他管你饭?”阿素在入楼前很长时间没见过他了,他之前也不是叫现在这个名字。 “对!总比某人,让我一个馒头都吃不上来得好!”梁丑在气头上才说了出来,阿素之前都不知道他对这件事如此耿耿于怀。 他说完又觉得后悔,在阿素面前露怯,让人觉得他小肚鸡肠似得,这比打架输了还让他难受。 “你走吧,三个条件我答应了。” “答应?你就这么答应了?”他不喜反怒,好似阿素是什么天杀的负心汉一般。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就为了那阴..”\"闭嘴!\" 扇河第一次见阿素和什么人争吵,她向来是用冷刀子杀人,不动声色,也从不这样厉声厉气的和别人说话。 “你怎么知道的?”她是真的觉得有些心累了。 “你放心,他还不知道。”梁丑也觉得自己一时冲动了,她想做的事,自己不应该阻拦。 “谷红秀告诉你的。”她差点忘了这世上还有人本就是参与者。 “是。”殷函孟很多时候喜欢独处,梁丑在楼里的时间很自由,只要在城主在的时候拿出十二分精神,说些他爱听的鬼话,日子很快就过去了。 “你怪我?”他只不过是忍不住会去探知她的事情。 “知道的太多不是好事,时云”阿素无奈的叹了口气,望着他的眼睛说道。 “好。” “什么?”他这字说的太轻,阿素听的模糊。 “你叫我时云,便什么都好。”说完这话,他有些不好意思,就那么呆坐着。 登楼这件事对殷函孟一点损害也谈不上,不管阿素是否心甘情愿,他都有办法按照自己的心意把她变成一把趁手的兵器,只是对阿素来说,这个过程变得能看到头了,她铤而走险也不一定能完成的事,现在可以用另一种稳妥的办法实现。 “我...其实不喜欢你被他们那样。”走之前他犹豫着,但还是将这话说了出来。 阿素并不觉得奇怪,她甚至能推测出这人心里事怎么想的。 无非是血腥又残忍,一点也不像她当初嚷着要把他干翻的模样,第一天在符楼碰见他,这话她便听过了。 可怎么办呢,他还是过于天真了。 从始至终他都没坐在谈判位上,做交易的只有她和殷函孟罢了,那老东西早就猜到了。 他知道有人会为了她反抗,这个人可以是梁丑,可以是谷红秀,可以是扇河,只要小小的推波助澜,如此他便可以正大光明的建立规则。 好在,阿素也不在意这出戏套的是什么皮子,变的是什么脸谱,她的目的和殷函孟一样。 “什么千刀万剐?”扇河听了个云里雾里,只模糊知道这人也在为殷函孟做事。 “与你没有关系。”只是牵扯进来的人越少越好。 于阿素而言,葛青衫。宋盏,余辛,这些都是可以利用的人,她的任务就是让这些人死的有价值,他们的骸骨会成为他手里用来压死殷函孟的稻草。 扇河不敢违背她的话,但也没办法放着她不管,明知道她不喜欢提起从前的事,也硬着头皮想找到一些她们如今能谈论的话题。 “要不要给他送些馒头去?”有些恩怨化解不了,有些却还可以挽回。 早知道他如今会为城主做事,当初扇河就不该撺掇阿素去擂台上搅合那场比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