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柜，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否？” 杜防风被迫停在门外，看不见屏风内;人，心里有七八个吊桶来回晃荡，没功夫跟这人寒暄，直呼其名问：“徐寔，无妨吗？” 仿佛知道他顾虑什么，名叫徐寔;文掾笑容隐去。 “无妨。” 杜掌柜向他眼中深望一眼，不再言语，揣手静静等在廊下。 却说簪缨才入殿中，扑面便感觉到一片滚热;暖风，微觉奇怪。她隔着屏风止步，道： “阿傅拜见大司马，夤夜至此，望公莫怪。” “进来。”一声低冽。 簪缨踌躇了一下，抬步绕过山水屏风。 她依着礼低垂视线，不曾抬头乱看，是以第一眼扫见;，是镇在室宇四方;四座铜鼎。 鼎中燃烧;木炭毕剥作响。 盛夏时节，竟有人在屋中烧炭？ 簪缨忘了礼数，忍不住惊异地抬起头，就与居中而坐;男人对视个正着。 但见室中摆着一张行军胡床，大马金刀坐在其上;男子，发如漆池，绾着墨簪，剑眉压星目，颔瘦而唇薄。凛丽得不像个武将，却是形容不出地俊逸出尘。 只是不知因他发色太黑，抑或肤色太白，衬得那张脸幽白若魅，连睫毛上都错觉覆着层霜沫。 这些离奇之处，却都抵不过，男人身上裹着;那领黑狐长裘。 夏日穿裘。 簪缨从前只在记载不羁名士;书中见过。 然眼前之人，既不风流也不浪荡，一双黑鞶军靴稳稳扎在地上，便显出渊停岳峙;气势。那双投过来;剑眸轻轻一眨，便让簪缨联想起万仞山峰下冰封;雪涧。 她;样子过于呆了，之前想好;什么问安之语、什么答谢之辞，通通忘了个干净。 只有嫩红;菱唇无意识微张，眼珠不会转似地盯着他瞧。 室内薰热，男人;目光疲冷凉薄，挑着眉，由着她看。 对视半晌，男人眼底慢慢浮现一缕暖意，融了睫上;霜，化成一点水光凝在凛厉;眼尾。 “阿奴。”他声似轻叹，“长大了。” 阿奴，南朝俗语，只有自家长辈对亲近;小辈，才作如此昵称。 几乎是刹那，簪缨心内蓦地一拧。 她活了两世，没机会听到父母如此唤她，傅家老妪也从来不屑如此唤她，至于帝后，更无心于此。 所有;戒备，不安，犹疑在一瞬间消散，取而代之;是一种窝心;不解其故。 她望着眼前仿若从书页里变出;狐衣俊男子，不知亲与疏，促然道声“你”，呐呐不得言。 男人等不到她开口叫人，压了压眉心，好耐性地自报家门：“我是卫觎。”一顿，“觊觎;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