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关
连,轻则投入牢狱,重则性命不保。 若她被处死,将军府无非同前世一样。但师兄们却是因她才牵连其中,她怎能置师兄们于危险之中? 她本欲以师兄们向来低调不喜张扬,定不愿在封地时日日被尊为王妃的师兄,被人不断叩拜行礼为由,说服师兄们隐瞒是她师兄的身份。 谁知未及去说,桓照夜便来了别院。 不光来了,还领着几百人送了百余车贽见礼,滴滴答答绵延几里地。 如今,不光他桓照夜瞧见了她的师兄们,这几百人马上便也能瞧见了。 待这几百人下了山,各回各处,再绘声绘色向他人描绘一番,整个朝元国就都知晓了。 若只来了桓照夜一人,尚可设法补救。可如今这番景象,神仙见了怕是都要头痛。 更何况,师父他…… 虽说日后要寻机取桓照夜性命,但也不能让他在净梵山,当着这几百人受重伤啊,他毕竟是王爷殿下。拖着个重伤王爷回京,要如何向皇上和太后交代? 庄疏庭面上虽不显,心中却一片昏暗。 她瞧着桓照夜,转过无数念头,最终启唇幽幽道:“你这般阵仗,亦是依着祖训?” 桓照夜低笑一声:“祖训里并无这些。” 庄疏庭十分无语:“那这是为何?” 桓照夜静默片刻:“第一回见你师父和师兄们,自该礼数周全。” 庄疏庭还欲再言,师父声音传来:“十七,我的徒婿在何处?让为师好生瞧一瞧。” 她急忙叮嘱:“师父定要同你切磋一番,你务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使尽全力,万分小心。” 桓照夜含笑点头。 院内奔出一位白须白发,模样清癯精神矍铄老人家,须臾间便至二人面前。 桓照夜恭敬上前行礼:“徒婿桓照夜,见过师父。” 老人家绕着桓照夜转了一圈,捻须道:“模样倒配得上十七。” 姚东篱和白藏此时方出得院门外,默默往庄疏庭身后立了。 白藏低声向庄疏庭道:“放心,伤药我都备好了。” 庄疏庭道:“多谢七师兄。” 老人家停住脚步,看向庄疏庭:“十七,规矩你是清楚的。” “是,师父,规矩无人比十七更清楚。”庄疏庭面无表情,淡声道,“但师父若不手下留情,十七便一把火烧了这百车贽见礼。” 桓照夜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老人家双眼一瞪,颇为严厉:“你敢威胁为师?” 庄疏庭慌忙上前,捉住老人家衣袖,晃了几晃,娇声道:“师父,这脸是伤不得的,十七最喜欢的便是他那张脸。这胳膊也伤不得,若伤了,还怎么抱十七?这腿也伤不得,腿……腿那般长,十七第二喜欢……” 老人家哼了一声:“依你说,哪里伤得?” 桓照夜眼瞧庄疏庭,一脸饶有兴味。 庄疏庭瞧了眼桓照夜,一脸哀戚:“师父,您若伤了十七的心上人,十七要伤心的。” 老人家又哼一声:“女大不中留。” 桓照夜唇角弯起,面上笑意再也收不住。 庄疏庭指了指山道:“师父,您瞧他,多有心,千里迢迢送了您百车厚礼,您哪里舍得伤他?” 老人家又捻了捻须:“十七放心,为师不过试一试他,你乖乖站白藏身后去,免得为师误伤你。” 庄疏庭松了手中衣袖,依言往白藏走去,刚走几步,又回头向桓照夜无声唇语:“小心。” 桓照夜笑意更深,向她点了点头,亦唇语道:“放心。” 老人家长剑一指:“来吧,徒婿。” 桓照夜抬脚踢起地上长剑,伸手接住,迎上前去。 二人你来我往,不过一盏茶,便过了上百招。 桓照夜素日里一副温和清雅模样,招式却于飘逸洒脱中透出凌厉。百招后,亦未显出败势。 老人家似是越比越开心,使出的招式一招更比一招难以招架。 又过了百余招,桓照夜翩然往后退去,不慌不忙收了手中长剑,从容淡笑道:“徒婿输了,多谢师父手下留情。” 老人家捻须笑道:“好徒婿,难怪十七如此倾心于你。” 姚东篱和白藏已瞧得呆了。 “过关了。”姚东篱笑道,“恭喜你,十七。” 白藏问庄疏庭:“他身手好到如此地步,毫发未伤,你又是威胁又是撒娇的,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