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百转千回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琉夏和竹染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竹染像往常一样处理事物，琉夏在一旁学习查看账册。繁忙的时候，她会帮竹染研墨，或是抄录一些名单。

她白天在贪婪殿学习处理事务，晚上回到销魂殿休息，像刚来长留那时候一般。

贪婪殿总务司人来人往，总有几个好奇心旺盛的弟子对她感兴趣，在向竹染汇报完事务后，会轻轻走到她面前，和她寒暄几句。她也很欢迎他们的问候，因为这样可以多结识一些朋友。

不过，琉夏和其他弟子聊到兴致盎然之时，这时竹染总是眼神狠狠地瞪着她，以此提醒她要专心学习。

这时她总要怀疑，之前和她一起偷换世尊画作，和她一起偷偷去月老府邸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一次，一个头发花白的弟子过来禀报事务，唤竹染为“师兄”。

琉夏看他年纪不小了，说话做事平易近人。倒是竹染说话一点不客气，语气里好像长辈一样。

等没人的时候，琉夏调侃竹染架子大，也不对老人家尊敬些，还让人家叫他“师兄”。

竹染反驳道：“我自小在长留山长大，侍奉师父几百载，按入门时间、按辈分、按年纪，我还是受的起他的一句‘师兄’的！”

“别的不说，你是说……你年纪比他还大？”琉夏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惊讶地问道。

“不错！”

琉夏掰着指头算着，想想自己这十六七的年纪，在他面前不值一提，于是，抱拳，恭恭敬敬地叫了竹染一声“前辈”！

竹染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他也是修真之人，可是两鬓斑白，明显年岁比你大呀！”

“那是因为他在正经修行年纪时候顽劣不堪，疏于修炼。哦，就像现在的你一样，到年老时才幡然悔悟，虽有所成，却难有青春容颜！”

永葆青春是多少女孩的梦想，琉夏听到他的话，立即警觉地拿起书继续看起来。

竹染抬头突然远远地看见一个人过来，就让琉夏去藏书阁帮忙取一本书过来。

琉夏奇怪，刚刚还想着法儿让她看书，这回怎么让她去那么老远取一本书，好奇归好奇，她还是照做了。

琉夏走出门外，下了台阶后，趁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偷偷躲在石狮子后面，看看是谁来了让竹染如此紧张。

不多一会儿，一个女子气势汹汹地走来，衣着极是鲜亮，在众人间极是扎眼。

琉夏重重“哼”了一声，不用细看，也知道是她最讨厌的那个人。她这时才想起戒律阁隔些时日也是需要来这里汇报事务的。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原来这才是竹染支开她的用意。两人如果真的在大殿上相见，打起来还是真有可能。

她也不再深究他们会说些什么，按她这个大师兄的脾气，处理事务期间话题范围决不会超出事务本身。想到没什么可担心的，于是她就往藏书阁走去办正事。

……

这一路上倒也顺利。

在返回来的路上，她正想着事情，忽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叫喊声。

因为那人喊的是“师姐”，琉夏也没有回头，因为她在长留山因着是儒尊为入门的弟子，看着辈分稍高些，实则入门比较晚，没多太在意，就继续往前走。

没想到声音越来越近，琉夏停下来，转过头发现一个小姑娘向她跑过来。这小姑娘看着比她小一些，头上梳着两个小髻，小脸红扑扑的，还有一对小酒窝，模样是极是可人。

“师姐，我可算追上你了！”

琉夏左右看了一下没人，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小姑娘是在叫自己，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她指着自己，特意确认了一番：“你是在叫我吗？”

“当然！”那小姑娘喘着气，自我介绍道：“师姐，我叫钟兰兮，是书香阁新来的弟子，师父派我去贪婪殿给掌事的师兄送东西，可长留山太大了，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我白天见过师姐你的，就过来问一下……”

“兰兮，真是个好名字！”

“师姐谬赞了！”

琉夏想，这个小丫头应该是在自己抄录名单的时候进去的吧，也许是当时太过专注没留意到。于是，她指着那边的弟子，随口问道：“那不是有其他弟子在吗，你怎么不去问他们？”

“我瞧着师姐仙姿玉貌，清秀脱俗，在众人间极是显眼，让人不由得想亲近。如果打扰到师姐，还请师姐海涵！”

这小丫头一个一个“师姐”这么亲密地叫着，在加上诸多吹捧，琉夏自己早就心花怒放，但又觉得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