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1、

部活结束，王诺在校门口看到了表情忐忑地佐仓美杏。

少女到底是来赴约了。

无视了网球部部员八卦的眼神，王诺带着佐仓去了最近的旋转门店。

佐仓有些不知所措。她曾经生活优渥，旋转实体店也来过很多次，但和暗恋的男生同来，这是完全不一样的体验，她坐到窗边，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佐仓同学想吃些什么？”王诺引导她放松。

“王诺君决定就好，我，我都可以……”

王诺顺手点了鲜奶蛋糕和热饮。

一边吃甜品，一边委婉的询问她的家庭状况。大概是甜品太过好吃，王诺也给人安全感，佐仓美杏慢慢开始了倾诉。

“母亲是家庭主妇。我还有个哥哥在东大念书，这两天也是请假回家，全家的压力都落在了母亲和哥哥肩上，哥哥正在考虑辍学去工作。”

“父亲去了，可还有好多的债没有还清，母亲说她要承担起责任……”

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王诺对于少女的眼泪毫无抵抗力——看着漂亮的小姑娘无助哭泣，保护欲被全部激发了。

“佐仓同学，你喜欢旋转的甜品吗？”她安抚地拍着少女的手背。

哭够了，少女低下头，不好意思地擦去眼泪，“嗯，喜欢。”声音仍旧有些颤抖，“谢谢你，王诺君。全部说出来以后我感觉好多了。”

“哭泣不要紧，但是哭泣以后，要坚强地继续走下去。”王诺开导她，“一切都会变好的。”

“嗯。”少女又擦了擦眼睛，“王诺君……”

“旋转正好缺一位甜点师。”王诺打断了佐仓的话。她故意无视了少女心中升腾起的暧昧和依赖，声音显得客观而冷静，“如果你的母亲感兴趣，可以让她来店里学习。旋转甜点师的薪水非常不错，应该可以满足你们三人的生活，而你的哥哥，我刚好知道一笔奖学金的资讯，他可以尝试申请。”

“诶？”佐仓少女瞪大了眼睛。

“你要劝你哥哥完成学业，顶过压力完成学业，才能真正成为家里的希望。”

“这是详细招聘信息。”王诺递过甜品师招聘的宣传单，“如果你母亲感兴趣的话，直接联系HR经理就可以了。”她又递过小林弘助的名片，“奖学金，请让你的哥哥联系这位小林君，就说是我推荐的。”

“这个，这个……”佐仓少女看着甜点师月工资底薪那一栏惊讶地说不出话。她本以为少年约她出来只是要安慰她，却没想到真的有实质性的帮助。

她像是看神明一样看着坐在对面的少年：“王诺君，这个……”

“收下，回去问问你的母亲和兄长吧。”王诺露出温和的笑容，“希望你不要拒绝我的好意。”

送佐仓少女回家，了却一桩事，王诺觉得轻松了不少。她当然知道像佐仓这样由王家的行动造成悲剧的家庭还有太多，从大局来说，王家做出了国家层面有益的决定，可是因此牺牲的个人难道就是应该的吗？她不这样认为，只能扛起沉重的负罪感。

她不可能帮助每一个佐仓美杏，被评价为伪善者也无可厚非。但是就当是个心理安慰，她觉得自己好受了不少。

同时内心有个声音在催促她：计划进度要加快，要将经济拉回来。

第二天去学校的路上碰到越前龙马，她和小朋友打招呼，而小朋友也放下了昨天傍晚莫名其妙的别扭，还问了她和佐仓的“约会情况”。

“我给她的母亲介绍了工作。”王诺坦然的解释，“我不是认识旋转的店主吗？旋转刚好在招人，我就牵了个线。”

“原来如此。”

不仅是越前，连竖着耳朵旁听的不二周助和小王祺也释然了——对嘛，这样才是王诺。

同一天，都大赛的抽签分组结果公布，青学第一二回轮空，第三回对廉田，第四回对秋山，第五回对圣鲁道夫。

随着圣鲁道夫这个强校的名字发表，网球部的气氛重新火热起来。王诺也恢复了经理的忙碌日常，排名单表、更新网球部的设施，制定针对性训练套餐，不亦乐乎。

暖气流的降临将气温抬了几度上去，恍惚间似乎汗水都更加晶莹。

某个仍留着午时太阳烘烤出的香味的下午。王诺站在场边尽职后勤，少年们一个接一个从她面前跑过，到达终点后终于支持不住瘫倒在地。

“全员合格。”她看着秒表念。

“啊——太好了——”地上传来有气无力的庆贺。

部长命令的跑圈不是闹着玩的，在乾汁加持的威力下人人闻之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