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玲王说过类似的话,负情绪会引来不干净的东西。我的心情,我的想法是有多么阴暗扭曲,竟然引发这么大动静。 看着戴上战术手套,周身缠绕复合元素气息,完全进入警备状态的玲王,我站在一旁,忍不住和他坦白,再不说出口可能身体会被这些东西撑爆。应该是从被迫转移到地下,我决定操纵丧尸的那一刻起,我内心深处就像埋了一颗黑暗的种子—— 讨厌被别人做决定,被人设置身上的标签,然后被放在这些人认为正确的地方。 是处女又怎么了,不把腿张开又怎么了?我想救谁就救谁,想诅咒谁就诅咒谁,不可以吗? 为什么只能治愈,不能破坏呢? …… 玲王无言以对,因为理解我的心情而无法轻易开口。安慰和劝阻都不可以,仅仅是沉默,倾听我不断的怨言—— 要是我不在了就会疯掉?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并不是凪的什么人,只是他无意间结交又意外合得来的搭档而已。难道我死掉了,他也要跟着去死吗? 明明是纯真与美梦的守护者,白鹿能在万物的心灵之间自由穿梭。可连自己的精神状态都这样不稳定,不仅谈不上守护,擅自闯入别人的精神世界,只会带去崩溃。 千切也是,因为我受了伤,差点死掉。因为这样就要和凪决斗,认为是他没有保护好我。可是为什么不去想,我这是活该,是我高估自己,是我太贪心但本身又太弱小了? 把责任都甩给凪,不就是潜意识里觉得我很弱吗? 我知道,我知道的,我们是青梅竹马,千切会额外偏袒我,这样做情有可原。但他就不能…… 为什么觉得我还和从前一模一样呢,一点变化都没有呢?他觉醒了血脉,得到火精灵的力量,是勇者候选。而我仍是那个被大地母神的视线捕捉,人生停滞在两年前的祝愈师吗? …… 我一口气说了很多,尽是些自私自利得不像话的抱怨。但就是这些声音一直在体内徘徊,阴魂不散,会在我松懈的时候攥住我的心脏,把我整个人连带着朝下拽去,引诱我堕落。 就像现在,我无法抵抗,一点点瘫坐在地上,又渐渐无法直起腰背,头不断低下,低下,仿佛要跪趴下去。 大地深处的东西和我的负情绪共鸣。我感觉到它在逼近,要把我整个吞噬一般。无端狂躁的夜风在周围掀起,形成一个包围圈,连同头顶的夜空,再次出现的月亮也带着血色。危机四伏的处境。 “你已经这么上头了,要你立即放弃这些想法根本就不现实。即便这是现在最好的办法。”玲王蹲在我面前,取下他的吊坠。 藏在胸口衣襟里像花朵绽放般美丽的白晶簇,用一条银色细链串起。玲王把它挂在我脖子上。立即,净化的力量泉水一样涌入身体里。玲王手掌面朝我,掌心虚按在我额头。他嘴唇嗫嚅,似是念出长串晦涩咒语。更多能量包裹我,渗透进来。我看到自己脚下的影子像沸腾的水,边缘的涟漪又呈火焰状,有什么在其中燃烧,变成灰烬四散开来。 同时,我稍微萌生不好的念头,只转念的瞬间它们就变成空白。脑子里有什么在游荡,是玲王的视线,他的指尖。他查看领地般逡巡着,瞄准,连根拔除我的恶意。如此强硬,不可抵抗。 我跪坐在玲王面前,仰望他。他身上笼罩着教皇般的光环。近距离接触,他权力意识般的光辉如同为我洗礼,也如同对我审判。每当我全神贯注感受这场仪式,又在和他四目相对时不寒而栗,总感觉他下一秒就要呵斥——不许这样看着我! 仿佛挂在脖子上的项链,白晶簇也变成缠绕的蛇类,在我耳边发出嘶嘶的声响。我内心爆发一阵恐惧,生命本能地哀嚎:快逃,快逃! 那些怨念瞬间被毁得不成样子。面前年轻的魔法使渐渐变成一个虚幻的人影。 “再坚持一下,还剩下最后一点点。”仿佛催眠的优雅声音,玲王把手移开,“能量只能转换,不能被创造和毁灭。” 他弯腰,拈起我脖子上的项链,白晶簇变得深黑,像一块陨铁。后颈微微一痛,伴随金属断裂的轻响。玲王直接扯断细长的链条,把发黑的白晶簇拿走,另一只手掌心燃起一团火焰。 仿佛被污染的白晶簇被焚烧。升腾的烟雾扭曲成怪异的人形。我听到我的声音从里面发出,瘆人的鬼哭狼嚎。 “好了,基本上没事了。” 玲王烧光最后一点白晶簇,甩甩手。残留的烟雾散去。他满意地打量周围。地面不再颤动,夜雾悄然透明,晴朗的月色再次照向这片森林。 “我所施出的驱散魔法也好,你心中黑暗的呼唤也好,本质上都转换自我们体内的精神力量。我帮助你释放出来了,也暂时用别